“主公!”
嬴冲神智昏沉之际,郭嘉蓦然一身轻喝,使他意念清明过来:“主公有为父复仇之心,就当知这一路就必是百骨铺道,血肉为桥。? (?([[ 而今就只死了这么一位亲近之人,主公就觉受不了么?既是如此,那么学生还是劝主公,早些收了这雄心壮志才好。”
听着郭嘉那嘲讽的语气,嬴冲心情却渐渐平复,目光盯着眼前之人:“可知是何人所为?”
“不知!”
那人神色迟疑:“不过属下猜测,当是那天庭。当时出手的两名天位,乃是魂体状态,而据统领说起,那只有天庭的封神榜,才能办到。”
“天庭?”
嬴冲的牙关紧咬,双拳死死的握着,身下的座椅,已有崩散之势、
“主公!主公当务之急,不在那天庭,而是匈奴南下之后,我等该如何应对。”
郭嘉凝声提醒着;“如今匈奴提早南下,又陷冀北城。冀门郡陷落之后,情形与你我当初的推演想象。大为不同。”
嬴冲深呼了一口,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心想确实不同了,原本炼神壶石碑之中记载,匈奴左翼七部南下的时间是二十五日,可如今却已提前了六天。
数量倒是少了一些,原本是六十五万骑,如今只有五十七万,当时因提前动兵之故。
不过这对北境的局面影响不大,且现在的形势,比之石碑中记载的还要更恶劣许多。
云中城与冀北城俱皆数日陷城,这必可使匈奴全军士气大振。
值此老上贤王之弟左谷蠡王须卜威望大炽之际,匈奴左部从草原号召更多部从南下,可谓轻而易举。
还有冀北城,若说云中郡是冀州的咽喉,那么冀北城与马邑城,就可视做人体的气管与食道,都能通向冀州的腹心之地。
不同的是前者路狭,地形险峻,所在的冀门郡又土地肥沃,人口繁多。不但有老将冀门防御使呼延豹驻守,地方亦有高达四万五千人的府军,以及高达五万人的团结兵,兵力雄厚,防守冀北城绰绰有余。
至于马邑,则因地形开阔,人烟稀少之故,兵微将寡。只有马邑,因两面环河之故,地势还算险要。
这里不得不说说团结兵,实质就是前几代皇帝,诏设的地方民兵。平时为民,战时为兵
只有关东,襄阳,凉州,冀州等常年交兵之地有设,置团练使统辖,以补边境兵力之不足。
而马邑虽有团结兵的设置,却始终因人丁稀少之故,形同虚设,
所以历年匈奴南下,都不敢走冀门郡这条路,而是选择后者。可这一次,匈奴却偏偏是选了冀门郡,而且还有百里家为内应,打开了冀北城。
嬴冲不由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心想那冀北城的人,莫非都是吃干饭的?百里家的族地,又不在冀门郡,怎就能被他们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百里长息的人潜入了郡城,就没人察觉有异?
而随即他又想到了绣衣卫,想到了自己的夜狐,忖道这冀北城破,绝不是百里长息一族之力可以办到。必定蓄谋已久,且动用了极大力量。
“匈奴南下,势如破竹,不知先生是怎么看的?”
郭嘉微一凝思,就已回道:“马邑那边,有些作用,却已用处不大。倒是那彭莹玉,畏惧匈奴兵锋,必定会倾尽全力,打开解县通道,前往元州。”
嬴冲微微颔,心中亦是如此以为。既已破了冀北城,那么匈奴的主力,就不会放在马邑城方向。
尽管李靖那边,仍有威胁匈奴退路的可能。可那左谷蠡王须卜,最多也只会在云中与冀北城内,放置个七八万骑,看守后路。至于马邑,稍加注意即可。
还有彭莹玉,他麾下三十万大乘军如不愿领教匈奴兵锋,那么这位狗急跳墙,岂非是理所当然?
“然而主公二姐赢宣娘乃是军中宿将,常年与西南夷及大月国战,兵法高明不下于嬴完我将军。手下有杨业及折克行二部精锐之助,如今又得主公号召武阳郡北诸族附从,可聚兵五万人,兵塞楼峰口。彭莹玉想要在短时间内将之击败,绝无可能。”
对于北面,郭嘉是真的放心。据说那位大阴阳士云光海以术法一日起城,不但在楼峰口的要道处,建起了一座高达十丈,且坚固程度不下于咸阳城墙的雄关。更在两旁高地悬崖,竖起了箭塔八十座。
之后嬴冲又将缴获的三十尊千牛弩送过去,使那楼峰口固若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