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可破,头可断,发不可剃。城破了,换个皇帝,对于为生活奔波忙碌的市井小民来说,还能接受;但是剃发易服,却是要他们从中国之民变成化外狄夷,摧毁了他们千年来古老传统和文化认同,让他们由人变成了兽。
人们期盼着有人能把大家从兽变回人,而能给大家带来盼头的,现在只有秦王和他的大军了。
而且大家不会忘记,秦王就是金陵人,这段时间人们走过石头巷,总不免多看秦王家的老宅一眼。
秦牧小时候的种种“异于常人”之处,被当初的邻居口口相传,他的神童之名再次为人津津乐道,甚至有人说他娘生他时,有满屋金光射出。
总之,人们殷切地期盼着,现在,秦王的大军终于打回来了,鞑子的末日到了,听,太平门那边炮声轰轰,鞑子的丧钟响了。
三山门内的小院里,黄连山心急如焚,洪承畴不管不顾,严止所有人上街,这极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动。偏偏这个时候有两个夜不收成员被捕了,情况怎么样,现在一无所知。
虽然为了防止有人被捕后导致整个系统暴露,大家都是单线联系,现在这两个人联络的渠道已经被掐断,其他人不用担心暴露。
但这两人被捕的时间刚好在大军围城之时,这显然是早就算计好了的,洪承畴很可以另有阴谋。
在这个骨节眼上,大街却被封锁了,出入不得,怎不教黄连山心急如焚呢?
他在金陵经营将近两年,等的就是这一天,若是最后功亏一篑,就算秦牧不怪罪他,他也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黄连山迫不及待的放出几只信鸽后,很快翻出后墙,隐入茫茫夜色之中。
而此时的洪承畴,在用尽酷刑从两个夜不收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亲自披甲,带着亲兵来到太平门的城楼上。
入夜后,秦军的进攻终于暂时停止,放眼望去,太平门外连营十里,玄武湖东西两岸火把成片,如同火海,城头上还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城上和城下的尸体还没有收埋,伤者呻吟不断,如同鬼哭。
负责镇守太平门的拜间图迎过来,急切地问道:“洪大学士,有收获吗?”
洪承畴连最轻微的动作表示也没,直到进入城门楼内,让亲兵守住外头后才轻声说道:“军中定有内奸,不可先露出马脚,以免打草惊蛇。二更之后,你再带五千人马到南面的正阳门来,本官会在正阳等你们。你去的时候不要打火把,尽量不要让人发觉,让士兵相互监视,半道上万不可让人离队。”
拜音图欣然说道:“这么说事成了,好好好,今晚管教秦军好看。”
洪承畴淡然说道:“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刘猛会不会上当现在还不知道。”
玄武湖东岸的都察院大堂,灯火通明,刘猛非常清楚,金陵城高墙厚,用正常的手段根本难以攻破,他又祭出了安庆城下的那一招,挖地道。
但白天的攻城战却是实实在在的,炮火极为猛烈,只有这样才能给城里的清军造成强大的压力,进一步瓦解清军的士气。
除了挖地道,刘猛等待的就是城中的内应了,黄连山在金陵苦心经营近两年,在守城的绿营中安插了不少人,现在就看这些人能不能发挥作用了。
想到内应,内应就来了。
初更时分,忽见手下参将蒋远拿着一封奔入大堂,向刘猛说道:“刘都督,这是刚刚从城上射下来的,是城中内应送出的消息,说是今晚四更在正阳门接应咱们进城。”
“快拿来我看看。”刘猛一把抢过信,同时吩咐道:“快请燕高飞过来,快。”
燕高飞很快赶到大堂,刘猛将信递给他,他查看了一下说道:“这信确实是我们的人射下来的,有夜不收传用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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