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忙献上一份奏章笑道:“这儿有件喜事,只不过儿臣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父皇定夺。”
老皇帝接过奏章一看,是北疆二皇子送来的,文中内容却是大李朝开国以来,前线大将奏上的最古怪一份--二皇子要给自己的义姐保大媒,嫁的是刚立下诛杀胡人大汗惊天之功的科学门掌门之父,郭进郭老爵爷!
老皇帝哈哈大笑:“这可是大喜事,好,孤就认了吴巧妮这个义女!封嘉义公主!”老皇帝正式册封吴巧妮,可是给了极大的面子,吴巧妮成了正牌子的公主,这其实也是变个法子,给科学门的后龙先生一个天大的脸面。
三皇子迟疑道:“父皇,这赐婚一事,要不要知会一下后龙先生,毕竟这是他的家事--”三皇子言外之意,后龙先生突然多了个后娘,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
老皇帝摇头道:“孤虽然没见过后龙先生,但是,能写出《梁祝》《怡红院里的故事》,说出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女子能顶半边天等语的后龙先生,必是很高兴父亲老来有人相伴的。赐婚具体事宜,你自找礼部去办,务必办得热热闹闹。”
不说三皇子找礼部一众官员,忙得脚不沾地,因为不要说大李朝,古今中外,都没有皇家赐婚修行者续弦之例,礼部官员关于该如何举办婚礼一事,引经据典,吵得不可开交。
此事不知怎么流传到了宫外,老百姓是最喜欢听这种故事儿的--女中巾帼,与郭仙人一起飞天,箭射胡狗大汗,驱胡族,扬威于草原,更与大将军王结拜为姐弟,与郭仙人喜结良缘,啧啧啧,这就是一出上好的戏曲本子啊。还真有说书艺人,将此事添油加醋,在茶馆书楼说唱。
京城百姓这段时间天天听到好消息,先是西北平定,一群太保全被诛灭,更将域外蛮国打得灰头土脸,再不敢侵天山,接着虽然胡骑破长城而入,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不少达官贵人已经外逃,但很快就传来大将军王大胜八万胡骑的消息,接着又趁胜进军,与胡人大汗亲领的精锐胡骑决死一战。正当大伙儿都提着心时,又很快传来消息--胡狗大汗被一箭射死,北疆从此无忧!
这一连串好事中,到处都能听到科学门、后龙先生的名字,有那耳目灵敏的,甚至打听到了射杀胡狗大汗时,科学门的郭老爵爷居然动用了不需要灵力就能飞天之物,一时间,科学门在民间声名大噪,连带着雪糖铺和望江楼的生意也大红大火。
这日,望江楼迎来一位客人,那小二却是相熟的,不等客人吩咐,就将他迎入了后院一个僻静的院子。
那客人匆匆而入,一眼看到厅内,有人已先自己到了,正背对着自己喝茶,他埋怨道:“不是说好了咱们尽量少见面吗?我在京城中兜了大半个圈子,确认身后没有暗谍,才来这望江楼与你相见。”
喝茶之人转过身来,笑道:“听闻太子门下头号谋士邹鸣先生是极谨慎的,果然如此,只不过,如今你那太子主子,还有能力监视你我吗?哈哈,咱家想着,他被软禁在府中,听到大将军王大胜的消息,一定是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吧?”
这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吕岳定,而他等的客人,却是邹鸣。
却原来,邹鸣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和吕岳定暗中结为盟友,一在宫内,一在太子府中,所谋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将太子拉下马。
当初吕岳定在后隆村,拜郭大路为师,在他耳边轻语,就是将太子在郭大路身边安插了王德恩作为暗谍一事,秘告于郭大路,这就是邹鸣的投名状了。
邹鸣也不客套,自倒了一杯茶,边品边道:“老吕头,你从宫中溜出来,巴巴找我,可不是为了嘲讽太子几句的吧?再怎么说,他也是太子,咱们做奴才下人的,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
吕岳定冷笑道:“这话说的,好像邹师爷有多尊重太子一般,如果不是你当初早早看出太子无人君之相,办事阴毒,不顾民生,却又心眼极小,难以容人,狂妄自大,又怎么会暗中与我联手?”
邹鸣还想说什么,吕岳定一抬手:“咱家找你,可不是来拌嘴的,邹鸣,时机到了。”
邹鸣脸色一肃,端然而坐:“怎么?皇帝老倌儿终于下定决心了?”
吕岳定点点头:“今日圣上在新盖的玻璃暖房内见三皇子时,主动提出了禅让一事。”
邹鸣道:“皇帝老倌儿还没老糊涂,知道太子不足以付国事,而二皇子只是个武夫,只有三皇子,性格温和,聪慧机敏,勤奋好学,尤其是他交游广阔,与不少修行门派私交甚笃,以他代替太子,也不至于引起修行者太大的反感。这果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吕岳定皮笑肉不笑地道:“这虽然是个好消息,可还不够,太子不除,终是个隐患!太子在朝中军中经营日久,也算有些根基,如果不把他除掉,就算是二皇子上位,他也少不了在台底下捣鬼,到时候,说不得咱们两个就该倒霉了,没准晚上睡得正香,那血滴子就找上门来了。”
邹鸣微微变色,他虽然是太子亲信,却也至今没有掌握血滴子,只知道这是太子亲手掌控的秘密势力,专门用来对付和他不和的忠臣良将,那血滴子听说是以仙家秘术炼制而成,寻常的刀剑根本伤不了他们。至今,世间只知道血滴子之名,而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因为,见过血滴子的人,都已经死了,但却死不见尸,唯有地上数滴鲜血,故名血滴子!
邹鸣摸了摸脖子:“老吕,你说得对,不把太子除掉,终究不能安心,咱们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是退不了啦,你说,该怎么办?我手上倒是掌握着太子的一些阴私,要不通过你交到老皇帝案头?”
吕岳定不以为然地道:“邹师爷,你手里的所谓太子阴私,也不过是他勾结朝中大臣,私相授受,卖官鬻官,占人良田,夺人钱财,欺男霸女这些破事儿。这些事,如果按在朝臣显贵身上,圣上一怒之下,给办个满门抄斩都不为过。可是,太子毕竟是太子,是圣上的嫡子,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责骂一通也就了事了,最多是禁个足,罚几个钱,动不了太子的根本。”
邹鸣苦笑,的确,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说说而已,自己手里掌握的太子阴私,换了别人,那是泼天大罪,可是老皇帝绝不可能为了这些事就将太子下宗人府问罪的。太子不彻底倒台,对邹、吕二人而言,实在是坐卧难安。
吕岳定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半晌才一字一顿道:“我有一法,可令太子彻底失去圣上欢心,甚至父子反目,永不得翻身!”
邹鸣眼中精光一闪:“慢着,不知吕公公心里想的,与某家是否是同一件事?咱们何不写在掌心,亮掌一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