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仙侠书可是后龙先生亲笔撰写,那可是神仙著的书,哪个敢盗印?也不怕后龙先生下个法术,自己生儿子没***因此故,这书价格不便宜,村长婆娘实在不忍心一把火烧了,终究只是扔到一边,揪着儿子的耳朵,将他扯了起来。
村长婆娘骂道:“就知道见天儿看这种***一点正经事儿也不干,下地拿不动锄头,你爹好不容易通过雪糖铺的伙计给你找了个工厂里做临时工的活儿,你又觉得临工不体面,看这**能当饭吃?”
那儿子虽然懒,对娘却极孝敬,任娘扯着耳朵笑嘻嘻道:“娘,谁说**不能当饭吃?我看了后龙先生写的这样多书,发现其实写书也是极简单的,等哪一天,我也多写几本这样的书,肯定也能大红大紫,躺在家里,就把钱给赚了。到时候,我给你买好吃的好喝的,再讨几房媳妇侍候你。”
村长婆娘又好气又好笑:“就你那懒样儿,能找到媳妇就烧高香了,还几房媳妇,去,跟我到晒谷场上转转,吃了饭后就躺下了,也不怕积食。”
那村长婆娘和儿子晃晃悠悠来到了晒谷场上,一眼看到晒谷场上如过年一般热闹,村民们欢声笑语,不知在闹什么,那儿子瞪大了眼:“可是有什么好玩的?是大世界的戏班子下来了吗?我去瞧瞧。”
那村长婆娘却多了个心眼,不愿意露了行踪,扯着儿子,不让他挤进人堆,只在外围张望,这时,一众村民在晒谷场中制作凉皮粉条正来劲儿,都没留意到村长家人。
那儿子踮着脚:“这是在做啥?怎么把好好的神豆都磨碎了?咦,这神豆渣泡在水里,怎么成浆子了?啊,放在热水里,居然成了粉丝、面皮儿?有趣!有趣!”
那村长婆娘如同晴天里一个雷劈在脑门上,她是听老伴儿解说过技术手册上如果制作凉皮粉条的,可是可是,怎么这些泥腿子都学会了呢?技术手册好端端锁在家里的床头柜上,钥匙就挂在老伴儿的裤腰带上,怎么这技术就流传出来了呢?而且几乎全村人都学会了!
村长婆娘腿发软,死死揪着儿子才能站稳,她喘着气道:“儿啊,你眼神儿好,看看那场子中央,我好像看到几个外人的身影,那是谁?”
村长儿子仔细瞅了一会儿,突然脸一红:“娘,是有两个外乡人,一个是男的,长得黑乎乎的,脚长手长,另一个却是女的,长得仙女儿一样,可好看了。啊,他们在教大伙儿处理那神豆浆,叫什么凉皮粉条。娘,你听说过这两样玩意儿吗?好吃吗?”
凉皮粉条这两个词听到村长婆娘耳里,她再无怀疑--这神豆加工技术,是真的流传出去了!只不过,不是自己家流传出来的,而是两个外乡人!
村长婆娘死死拉着儿子的手:“快快,回家!回家!”
那儿子还在盯着陈青黛瞧,只觉得眼前的姑娘比后龙先生书里的林黛玉、黄蓉、小龙女加在一起,还要好看,哪里挪得动腿,直到被老娘使劲掐了一把,才醒过神来,刚要着恼,一回头,看到老娘一头汗,嘴唇直哆嗦,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中了风了?”连忙背起老娘,匆匆回了家。
村长婆娘被儿子背回家,一落地,立刻清醒过来,嗷地叫了一声:“咱们家收的那样多神豆,可全砸手里了!里面还有我向娘家借的钱啊!这可怎么过日子啊!”
村长婆娘一头抢进地窖,也不顾自己的一双大脚把好几个神豆踩烂,抓着村长连哭带嚷:“完了!完了!我叫你不要起坏心肠,你偏不听,把技术手册藏了起来,非自己单独干!这下可完蛋了!粉条凉皮如今全村家家户户都会做了!咱们家买来的这些神豆,全砸手里了!”
村长刚恼火婆娘踩坏了不少神豆,突然听到这话,一惊,手里清理出来的一捧烂神豆顿时滚到了地上,他强自镇定道:“瞎嚷嚷啥?究竟怎么回事?说清楚?”
村长婆娘连哭带骂,将晒谷场上发生的一幕原原本本说了,村长的心如同六月天突然泼了一身冰水,瓦凉瓦凉的,他咬着牙道:“不可能!不可能!雪糖铺的伙计跟我说得明白,他们精力有限,这神豆加工技术刚刚才传下来,怎么可能有外乡人早就学会了,还跑到咱们村里来教?”
村长婆娘红着眼道:“说这些有个屁用!我看得明白,那外乡人做的的确是凉皮和粉条,比咱们俩自己在家里照着技术手册摸索着做出来的,还要好!”
村长一拍大腿:“我把这两个外乡人赶出去!就说他们妖言惑众!传授的技术是故意糟蹋神豆的!”
正在嚎哭的村长婆娘一怔:“这成吗?等咱们生产的凉皮粉条一亮相,乡亲们可不就啥都知道了?那大家伙还不得恨死你?”
村长瞪着眼珠子道:“不管这样多了!总不能让这一窑神豆全烂在自己手里,咱们为了多收购神豆,可是借了好多外债的。不赶走那两个外乡人,断了村民学神豆加工技术的念头,那咱们一家子下半辈子就背着债天天喝粥吧!”
村长吆喝着,让老婆和儿子带着锄头,跟着他到晒谷场上去,把那一男一女两个外乡人赶走,至于赶走后,能不能说服村民弃了那神豆加工技术,其实村长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那技术是极简单的,一看就会,一学就懂,晒谷场闹到现在,该学的村民都已经学会了,自己如今的举动真正是叫一厢情愿。
只不过,如今的村长就如同大世界赌坊里输了眼的赌徒,把老本儿全都押上了,是输是赢就这一把!
村长急匆匆来到晒谷场,果然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外乡人正在手把手交村民做凉皮粉条,他摞了摞袖子,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握紧锄头,就准备冲进人群,先把灶头给砸了,把浆桶给推翻了,突然,旁边的儿子扯了他一把:“爹,不要伤着那姑娘。出了人命可就成大事了。”
村长瞪了儿子一眼:“你这呆大,爹只是让你吓唬吓唬两个外乡人,哪里真让你动手伤人家?咦,等等,那个黑肤的外乡人,怎么看起来这样熟悉?”
那儿子刚才一直盯着陈青黛看,对郭大路并没有怎么在意,听到爹的话,扭头仔细看了看郭大路,郭大路的脸在松明子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如同剪影,那儿子一怔,伸手入怀,掏了半天,掏出一枚硬币来,对着硬币瞅了瞅,又对照着郭大路看了看,突然唉呀大叫一声:“好像!太像了!”
村长一皱眉:“像什么像?你这孩子,瞎嚷嚷啥?”
村长儿子将手里的硬币往村长手里一塞:“爹,你看这硬币上的头像,和晒谷场上的外乡人像不像?实在是太像了!你看这鼻子、这脑门--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