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正是一个月夜,樊安国连施方都没提前告诉,在黄昏时分,趁施方不在家,便提前潜入了别墅前的草坪上,穿着伪装服隐蔽起来,而那六只德国牧羊犬,本来就是樊安国养的,所以它们见了樊安国后,当然也不会叫。
为了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樊安国还特意拿了一把手枪,并且手枪安装了消声器。
当夜幕降临时,施方才从外面回来,却并没发现隐蔽在草坪上的樊安国,和过去一样,做饭、吃饭、然后一直看书到午夜时分,才熄灯上床睡觉。
施方住的别墅,虽然只有一层,但建筑风格却很现代,朝向草坪的,正好是一个几乎全景的大落地窗,施方非常喜欢这种格局,因为他天生喜欢接触自然,而现在即使待在屋里,透过这种全景的落地窗,他也能把外面的大山、草地、还有树木一览无余,仿佛与外面美好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并且他连睡觉时,也几乎不会把落地窗的窗帘拉上。
而樊安国选择的隐蔽位置,正对着落地玻璃窗,所以施方在屋里的一举一动,樊安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等施方把屋里的灯关掉后,院子里只有月光了,时值中秋时分,天高月淡,朗月高照,秋虫低鸣,在清冷的月光中,樊安国好像预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神秘与诡异,他屏息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喘,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他是专门接受过严格的、隐蔽训练的,可以在一个地方,连续隐藏十多个小时,而在这十多个小时内,不仅不能有任何动静,精神还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状态,没有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阵阵秋风吹过,周围的大树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忽然,从远处传来一种似有似无的“笑声”,听着非常瘆人,樊安国知道,那是猫头鹰的叫声。那种叫声,为这清冷的秋夜,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氛。
樊安国看了看腕上的夜光手表,时间很快就到两点了,樊安国的心脏跳动也更快了,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紧张的情绪,就在这时,樊安国有个黑影从头顶掠过,他吃了一惊,稍微抬头看了一下,发现时好像是一只鸟,然后落在了那扇落地窗的外面。
就在这时,那六条德国黑背牧羊犬,开始低吼起来,樊安国马上意识到,这只鸟每天都会飞过来,而这只鸟飞过来时,那六条狗才会发出低吼。
这究竟是只什么鸟,为什么它每天夜里两点左右、都会来这里呢?
樊安国凝神细看,虽然月光很明亮,但毕竟是在夜里,而且离得稍微有点距离,所以樊安国看不清楚那只鸟的样子,但他却隐约看到,那只鸟好像腿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亮光,那是一种蓝色的荧光,樊安国更是吃惊,他不知道那只鸟的脚上究竟是什么,难道是一种仪器?否则怎么会发出那种蓝色的荧光呢?
但那只鸟的行为更加奇怪,只见它在落地窗的外面,开始来回地踱着步子,而那个闪着蓝色荧光的东西,已经被它放到了地上,看来这只鸟来这里不是觅食,不是喝水,更不是筑巢,而是带来一个发出蓝色荧光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它仍然不走,它又是在等什么呢?
樊安国不由得摸了摸腰间的手枪。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忽然,那只鸟走到那个发出蓝色荧光的东西附近,好像要用爪子把那个东西抓起来,樊安国瞬间明白了——那只鸟是想把那个发光的东西带走!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侦察兵,他反应和决断当然都比一般人迅速的多,樊安国马上拔出手枪,对着那只鸟射击,而他并不怕会误伤屋里的施方,因为樊安国知道,那扇落地窗上的玻璃,全部是高强度的防弹玻璃,别说手枪子弹,就是狙击步枪的子弹也打不透,所以,他才敢放心射击,并且他并不是对着窗户玻璃射击,而打的是玻璃窗下那只鸟。
按说以他的枪法,肯定是击中那只鸟了,因为那只鸟并不小,和一直鹰差不多大,这种距离上,会轻而易举的击中。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只鸟惨叫了一声,那种声音非常怪异——好像是幼儿的哭声,樊安国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不由得愣了一下,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就见那只鸟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明显是受伤了,它只能飞起五六米高,但仍然顽强地、往旁边的森林里飞去。
樊安国刚要追,忽然看到那个发光的东西还在地上,便连忙冲了过去,拿出手电,想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时,那六只牧羊犬,也都汪汪地叫着冲了上来,屋里的灯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