遒达尔冷眼盯着云翼,直到他平静下来。
“骂完了?说正事吧。”遒达尔不温不火的说道:“既然你也是流放一族,就该能体谅到我们对家乡的怀念。这个破地方,帝级已经是极限,但凡超越就会遭到天地的诛杀。”
“我们必须要回去,那里才是我们施展的舞台。回去能没有路线图吗?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堵住了去路,还设下了无数的禁制,我们抢夺阴阳门石有何过错?”
他的这番话,让云翼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是流放一族?哪里有修为的限制?
阴阳门石他倒是听说过,只是那东西超乎寻常的重要,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想了想道:“甭跟我诉苦了,你们曾经犯下了滔天的罪孽,这是不容质疑的事实。你还想继续错下去,再造杀孽?你的野狼军可是有致命缺陷的,我不介意继续轰下去,看谁最先撑不住。”
遒达尔盯着他,沉默了一刻之久,这才道:“也罢,我退军。不过,大兴必亡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在我手就在他手。”
还有比野狼军更强悍的军队?云翼心头不由冒出这个念头。他从炼狱涧出来之后,一直盘算着怎样算计野狼军,一刻不停的制造炸弹,还真不知西部的战事。
他压下困惑,道:“有生就有死,其他事不用你多管。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可别再折腾了。可记好了,制造炸弹不是你们的特长,我也会,始终给你们留着。”
遒达尔很干脆的转身,飘向了野狼军的大营。
黄岩城内,二十多万将士一直等待着野狼军破城进驻的时刻。
可左等右等,城外的炮击没动静了,轰鸣的震响停歇了。城墙依然完好。这是怎么了?
将士们从地洞里爬出来登上城墙,朝野狼军的阵营看去,霎时懵了。
野狼军拔起了营帐,列好了阵型,浩浩荡荡的向北去了。
难道他们撤军了?这也太突兀了吧?没有人喜欢战争,将士更深知战争的可怕。可一个时辰前还耀武扬威的强敌,一转眼收起了刀剑,毫无征兆的离开了,任谁也会心里打鼓。
这何止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这简直就是脑抽了,犯病的节奏啊。
不仅黄岩城的野狼军离开了,临原城及北方阵线上的所有野狼军都走了。这场持续了十几年的战争,就这样没头没脑的画上了句号。
前线的将士懵了。
朝廷也懵了。
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野狼军刚离开的时候,云翼还有些纳闷,遒达尔也太好说话了吧?我就有这么强的威慑力?等他知晓西部也有入侵军队后,顿时明白了。
遒达尔这老狐狸是借势抽身啊,就想着坐山观虎斗。他的兵力少,根本就不需要掺和这滩浑水。
战争,没有最终的获胜方。打到最后,必然是两败俱伤。
民众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么深远的事情,他们知道北方战事停歇了,朝廷就能全身心的对付异族入侵了。
民众欢欣鼓舞的时候,云翼赶去了黑土城,小徒弟应该吓的不轻吧?
还未靠近,黑土城内飞出了一位老头,花白胡须,花白头发,花白的衣裳,一身白,很像是吊唁的。
他拦在了云翼的去路上。
云翼盯着他,也没什么客气的言语。能飞的,基本上都是帝级高手。野狼军围困黑土城的时候,不见这些老乌龟出现。战争消停了,他们倒是露头了。
这种玩意,不需要给他们好脸色,“有事吗?没事别在这倚老卖老,我不吃你那一套。”
“小兄弟见谅,老夫没恶意。我是洪默然,听闻北方危局已解,倍是困惑,特来看个究竟。”老头客气道。
洪默然,洪家的?这超然家族果真有些藏底货,出来一位就是帝级啊。
很了不起啊,但那又怎样?云翼冷着脸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行啊,你去解疑答惑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聊闲篇了,告辞。”
“等等!”洪默然根本不认识云翼啊,也不知道何时又出了一位帝级高手。他忙道:“北方危局定然是小兄弟所解吧,能否告知名讳,我可为你扬名啊。”
呵呵,云翼一笑,一摆手,“免了。”
“小兄弟能在危急之时伸出援手,救万民于水火,定然是身怀大义之辈。不图虚名,老夫敬佩不已。只是,北方易解,西部难了啊。”洪默然道。
云翼盯着他,不住挑眉。这老东西不是玩意啊。先给我盖高帽,想把我说懵了,再给我下套啊。西部?西部的战事关我屁事啊。
想罢,他冷声道:“你甭跟我叨叨了,你堂堂帝级高手,应该有不少同级别的好友吧?只要你们身先士卒,做出表率,我定拍马紧随,如何?”
“那一言为定。咱们相约本月十九号,共聚梁州城,你认为怎样?”洪默然道。
“不见不散。”云翼道。
洪默然不再多言,瞬间化作流光,消失在南方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