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因为异兽的围攻,在关键时刻激发了潜能,因此突破了?墨寒心中一阵苦笑,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他直视着云成的双目,眼神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感情,更不要说惧意。
良久,云成望向了广场边缘那些浑身浴血,已经抢到了墨寒血精的道门弟子。
他们见云成这般狰狞凶狂,自知不敌,不敢贸然上前。
云成头顶紫色神剑虚影浮现,神光凝聚,随时都有可能刺出。
他指着一个纵横家弟子,厉喝一声:“过来!”
云成的阴险残忍在郢都武院很出名,那个纵横家的弟子进退不得,苦笑着走出,颤抖着道:“云成学长,您……”
云成冷笑了一声,指着大开的宫殿玉门,冷笑了一声:“将你所收集到的血精留下,进去。”
“这……”纵横家的弟子一愣,不明白云成想要做什么。
“不想进去的话,就给我死在这里。”
纵横家的弟子这才将五个小玉瓶放下,双腿发抖地走了进去,生怕自己被云成一剑劈死。
大门合拢的那一刻,云成又将目光转向了墨寒:“既然你感觉不到疼,那我就给你个痛快。你想进秘地,我就偏要你死在秘地前,我想,那种身体被瞬间化为飞灰的感觉肯定很美妙。”
墨寒已经知道了云成想要做什么,他转过头,对着云成一阵嗤笑,鲜血又是喷了云成一头一脸。
他想动用“墨绝”打出搏命一击,但经脉畅通是动用“墨绝”前提条件。云成先前那一剑已经伤到了他的心脉,根本无法将之运转起来。
而藏在戒指中的妖龙骨,根据先前的经历,恐怕只要召唤出来就会被云成夺去。
云成怒喝了一声,拔出了插在墨寒右胸的地皇断剑,抬手将墨寒甩向了玉门。
墨寒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自己一直想要守护的古村,在村口的祠堂,山羊胡子的村长正一脸笑意地招呼他过去喝酒。
在村长身边,小霜正娇羞地望着他。
终究,还是回不去了啊……
泪水渐渐溢出眼眶,在耳边响起了一声轰鸣后,墨寒就此失去了意识。
不光是云成,包括围在广场边缘的道门弟子们,同时见到了最不可能见到的一幕。
云成将墨寒奋力掷出的力道极大,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墨寒的身体顷刻间化为飞灰的样子。
但真实的情况是,墨寒在被云成甩出去之后,居然“咣”的一声撞开了玉门,直直地飞了进去。
没等云成从震惊中回复过来,他手中的地皇断剑突然脱手,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与墨寒一前一后地飞进了那片黑暗中。
玉门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合拢,在即将完全合拢的那一刻,有炽烈的光芒突然自门缝中迸射出,刺得人双眼生疼。
一阵阴风扫过,那种突如其来的冰冷将在场所有人从呆滞中惊醒,自这片宫殿的深处,传出了一阵苍凉的大笑声。
那个笑声,和之前剐龙台虚影出现时秘地方向传来的大吼声,都是同一个主人发出。
难不成,秘地中一直都有人活着?云成联想到了这一点,身体竟然隐隐地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浑身冷汗的墨寒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反射性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心脏,确认还在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又是那个无比熟悉,却又恐怖的恶梦。
我还活着?
望着一旁的地皇断剑,墨寒有些疑惑,这剑不是被云成夺去了?怎么还在我身边?
墨寒脸色苍白地晃了晃脑袋,他现在四肢无力,料想是因为先前失血过多的缘故。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仔细打量着周围。
这座大殿并不像先前在门外看见的那般漆黑,这里的每一寸石料都有光华流转,将整座空旷的大殿照了个通透。
大殿极为空旷,并没有多少摆设。在最中央有一座直径大约十丈,刻满了金色纹路的赤红色祭坛。
在祭坛的中央,矗立着一根大约三丈高的黑红色石柱。
那种颜色似曾相识,墨寒却一时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那种颜色。
墨寒将先前从一个纵横家弟子手中敲来的“益生丹”整瓶倒进了嘴里,囫囵吞下,之后将玉瓶丢在了祭坛上。
玉瓶在祭坛上滴溜溜地乱转了几圈后,并没有任何异状出现。墨寒长出了一口气,爬上了祭坛,走到了黑红色石柱下,开始盘膝打坐。
益生丹效果很好,服下之后,墨寒感觉自己先前亏损的气血居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恢复着,虽然不像那个纵横家弟子所说的那么夸张,但也颇为惊人。
他开始运转无名心法,却发现无名心法的运转速度比之前快上数倍不止,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墨寒先前亏损的道力便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怎么回事?墨寒意识到了不对劲,睁开眼睛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
“快……快救……我……”石柱中传出一个微弱的男声,他像是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声音时断时续。
一种异样的气息开始自墨寒身后的黑红色石柱中扩散开来,不知道为什么,墨寒居然对那种气息产生了难以名状的亲近感。
突然,自祭坛下方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凤鸣,一个清朗却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随之响起:
“何人闯我封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