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忌话语停顿了一下,眼中担忧之色一闪而逝:“千万要活着。”
“前辈,兵家道主为什么要传令给云霆,让他出手杀我?”墨寒点了点头,却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告诉你倒无妨。五道道祖本源心经具有灵性,一旦认主,除非是你心甘情愿传授,否则其他人就算杀你搜魂也是根本无法取得。道主为了不让兵祖本源心经外传,原本是想将你永远困在郢都武院中,但后来却下令要将你杀掉,以绝后患。”
见墨寒脸色眼神瞬间冷了下去,田忌叹了口气,接着道:“春秋大陆每一道门对自身的道统都重视到了极致,道主的做法虽然偏激,却也在情理之中。”
“我还得到消息,不光是我兵家,法家和道家两道之主也已经对你下了杀令,儒家道主虽然没有命令传出,但副道主荀况暗中已经派出了人。现在这三道高手应该都在赶往大郢城的途中。”
“所以,你必须尽快离开,晚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望着此刻面色凝重,语气严肃的田忌,墨寒轻轻点头,朝着田忌拱手施了一礼:“多谢前辈,也请前辈代我谢谢院长,如此大恩,墨寒日后必会报答。”
田忌笑了笑,带着小霜,墨雷,以及老黄狗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我们走吧。”
墨寒目送着田忌离开,之后望向了荆轲。后者点了点头,却是沉声道:
“日后我必将杀上秦国,向法家报灭道之仇。”荆轲说到这里,盯着手中的斩仙剑:“但愿到时候,我能修炼到院长那种境界。”
他虽是天资过人,但强大的修为,从来都是与时间成正比的。今日见院长孙膑几句话就将兵家太上长老云霆惊走,使得他对实力的渴望变得更加强烈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陪你走上一遭。”墨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之后,两人便离开了这座已经面目全非的茶楼,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大郢城城门的方向赶去。
在宵禁即将开始,马上就要封闭城门的那一刻,墨寒和荆轲终于离开了大郢城。
墨寒最后望了一眼郢都武院的方向,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心中虽是感慨,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我会回来的!
与此同时,大陆东部,齐国境内的一处幽静的山谷中,一个白袍老者正与面前的一个黑衣中年人下着棋。
山谷中树木葱郁,溪流潺潺,湖水幽静。虽是夜间,但却依然有虫鸣鸟叫声回响。清风拂过,树叶的摩擦声迎合着流水声,呼应着鸟叫虫鸣,竟带给人一种悠闲而安详的静谧。
白袍老者神色肃然,远远望去,像是个知识渊博的老学究。
但仔细看的话,会很明显地感觉出这老者眉宇间的那种刚正之气。那双清澈的眸子幽深无比,满是睿智的光芒。
而黑衣中年人则打扮得像个儒生,他面容沉静俊朗,两道剑眉显得极具个性。他虽然看上去颇为儒雅,但那双同样澄澈的眸子中,却偶尔有一种慑人的精芒闪过。
白袍老者和黑衣中年人分别坐在两个树桩上,他们面前并没有桌子,也没有棋盘,手边更是没有棋子。两人眸光闪烁不定,像是在下棋的同时,还在思考着别的事情。
他们手中激射的道力分别凝聚成金黑两色棋子,每一次落在虚空中,都会激起一道道空间波纹。此刻,两人面前已经有三百余枚道力棋子静静地悬浮,那璀璨的道力光芒,在夜幕中显得颇为惹眼。
“此事不妥。”白袍老者缓缓开口:“儒祖本源心经本就是有缘者得,你贸然出手,与祖师之意不符。”
“徒儿自然知晓。”黑衣中年人像是早就预料到白袍老者会说出这样的话,微笑着摇了摇头:“但道统之事,非同小可。若我儒门没有任何举动的话,多少会让一些心思缜密之辈看出些什么,所以……”
白袍老者肃然的面容上也多了一丝笑:“原来如此,但你之前为何不与为师说明?你可知道,这样做的话,同样会让一些人误会。”
“徒儿这‘恶儒’之名早已传遍了大陆,误会我的人已经太多,再多几个也无妨。”
黑衣中年人丝毫不以为意,他伸手将一枚漆黑的道力棋子落在棋阵之中,突然变得狂暴沛然的道力波动,让这片天地为之巨震。
“善恶之事,自古难有公断。”白袍老者望着自己的弟子,脸上满是欣慰:“这是一条由你所创,与众不同的道。能见你成长到这个地步,为师欣慰非常。”
他说着,手中金色道力棋子缓缓落入面前棋阵中。在金色棋子落下的那一瞬间,原本沛然涌动,无比狂暴的道力波动突然静止,整片天地像是瞬间被凝固,陷入了极致的寂静中。
黑衣中年人叹了口气,轻笑道:“老师,我输了。”
“你会赢,这只是时间问题。”白袍老者站起身,只是伸手一抹,便将面前的棋阵归于虚无。
他望向了山谷西南方的天空,目光有些出神:“但是另外一盘棋,你我都是无能为力啊……”
“二弟,希望你一直以来的坚持,是正确的。”(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