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红衣女子提着衣袂,朝众人羞赧一笑,眨巴眼睛,煞是迷人,众人皆醉。
然后,只见红衣女子扭了扭腰肢,那些个看官就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红衣女子又拍了拍羊皮胖子的肩膀,说道:“出点血,不出血哪有观众。”
胖子认为是这个理,于是大手一挥,朝空中掷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眼尖的小贩,登时抛下手中正在接洽的顾客,立马杀了过来。
却是带来了一条车水马龙,登时人压人,飞拳乱脚,棍子,石头,满天飞。
一阵阵嚎叫过后,一位粗壮手臂上刻着白虎纹身的彪形大汉,撩开人群,拿着银子,厉声道:“他妈的,老子的钱你们也敢抢。活腻了!”
话刚说完,却被人闷棍击倒,又是一阵哄抢。
白衣小生对灰衣乞丐笑道:“会舞剑吗?”
乞丐点头,白衣书生便径自坐下,抬头道:“我弹奏,你边舞剑,边唱歌。”
乞丐会心一笑。
“以敦煌为圆心的东北东。”
灰衣乞丐嘴角很薄,眼神清冷,头发斜撩到一边,暴露在空气中的双手已经晒成了古铜se,整个人表情看起来酷酷的,舞剑更是凌厉好手。
白衣小生浅笑抚琴,右手一弹,音调颇高,犹如万军出巷,声势震人。
灰衣青年听到琴声,仿佛找到了感觉,接着舞剑唱道:“这民族的海岸线像一支弓,那长城像五千年来待she的梦。”
白衣书生配合十分默契,简直可以用心有灵犀来形容,一个舞剑卖唱,一个弹琴附和,曲声高低起伏特有节奏感,再加上灰衣乞丐找到感觉后,那咬字不清的独特唱腔,顿时让那群乱民停下了粗暴的动作,慢慢抬起头。
灰衣乞丐见众人抬头看自己了,变得更加自信,于是开始走起步子来,时快时慢,似乎在一个规定的圆圈里漫游,看似动作极其潇洒,剑也是舞得相当美妙,交替之间,恍若生风,极具视觉美感。
“好。”红衣女子拉着旁边几人带头喝彩,带动现场气氛。
于是,那些蹲下的人,都站了起来,也不再抢这拿命都换不来的银子了,开始欣赏这别具一格的歌舞。
琴声忽高忽低,忽而铿锵,忽而飘渺,都是跟随灰衣乞丐咬字不清的说唱节奏。
跨越黄河东登上泰山顶峰
我向西引北风晒成一身古铜
那大地心脏汹涌不安跳动
全世界的表情只剩下一种
等待英雄我就是那条龙
灰衣乞丐情绪控制自若,说唱圆融,声音特别,虽咬字不清,但节奏明快,听着感觉很爽,尤其是他和白衣小生的完美配合,更是让人情绪高涨,乐在其中。
观众越来越多,终于是将这个小小的拐角处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曲唱完,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羊皮胖子端着碗舔着脸走到众人身前,岂料遭到一堆白眼,黑衣大块头正要发怒,却被红衣女子阻止。他是个耿直的男人,对于这种用技艺讨生活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怜悯,如果不是被红衣女子拦住,他保准跑到他们口袋去掏钱,哪有白看的演唱,有这么好的事吗?人家卖艺的风吹ri晒,凭劳动技艺讨口饭吃,容易吗?
而后,人群渐渐散开。
白衣小生站起来,拿着先前那锭银子轻轻放到他手上:“这是你应得的。”
“兄弟,是你让我找到自信,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周杰轮说话很酷,嘴角轻轻勾起。
白衣小生温和一笑。
灰衣乞丐将钱放在腰间,朝众人一拱手道:“感谢各位的大恩大德,周杰轮无以为报,他ri若飞黄腾达,成就歌王歌圣,一定涌泉相报。”
红衣女子见其一副蛮有义气的架势,笑了笑,道,“同是江湖沦落人,相见便是缘,我叫李婉容,有机会去我家,我请你喝酒。”
“李姑娘,你真好。从来没人把我当朋友,你是第二个。”
这一句话,听得红衣女子大跌眼镜,第二个,这他妈谁听到那都以为会是第一个。
周杰轮朝白衣书生点头:“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叫我白小生即可。”
“白兄,你是我人生当中第一位朋友。我会记得你,永远。”酷酷的周杰轮勾起的嘴角,有些迷人的弧度,临了,又是朝着各位深深一鞠躬,道,“我娘说南姜有个叫方问山的老先生写的一首好词,我一直没脸找他,今ri,我就要奔赴南姜了,各位,保重,多保重。”
白衣小生看着周杰轮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好有抱负的男子。”
“咳咳,我也很有抱负啊。”红衣女子“吃醋”道。
白衣小生白了她一眼,笑道:“月满抱佳人?”
“哈哈,你懂我。”红衣女子恬不知耻地笑道。她,当然就是男扮女装的李小浪,能有这等贱笑之人,全天下,除了李二爷,还有谁?
那羊皮胖子自然就是李大嘴,而那个穿着黑se道袍,戴着鸟帽,扮相十分滑稽的假道士,不用说都知道,他就是张万夫了。
白衣小生乃姑nainai是也,扮演众人老爷的绿衣中年就是李二爷的师父玉机子。
几人下山前,抖出包袱里的一切物品,各自装扮一番,是要掩人耳目,果然顺利躲过了大众的目光。
因为在这座古城,时有奇人异事出现,长相装扮更加奇特的,老百姓都见过,更何况他们一伙人,怎么能脱颖而出呢,李小浪很高兴,这正是他想要的。
“走,去那家绿水无忧酒楼。”老爷终于发话了。
登时,李大嘴仿若一个死囚遇到大赦一般,一溜烟便消失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