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妹妹去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长安东城崔府西厢院寒梅树下,崔琰一脸关爱的看着异母妹,两个都是自小失去生母的孩子,打小就关系极好。
“我觉得张三郎是个有趣的人,虽然他不是高门大族出身,也没有勋爵名位,但人真的不错。”
“很少听哥哥这么夸赞一人。”崔十三娘披着一件貂皮的大氅,手握着一个黄铜小暖手炉子,轻笑着道。
“哥哥说说他怎么有趣。”她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崔琰,眼里是对自己未婚夫的好奇。
“张超张文远,家中呼为三郎,今年二十一岁,幼时为僧人三藏法师收养,此后一直跟着三藏法师深山修行,直到今年三藏法师圆寂后才尊法师遗言还俗下山。下山后遇老府兵张铁枪,相得投缘,为张铁枪收为嗣子,以继张氏宗祧。嗯,他还得翼国公秦琼收为义子。”
“我此前就已经认识张三郎了,当时他带着黄馍馍进京来卖,结果却先推销给了正守门的我,事实上,那黄馍馍不错。”
“原来哥哥早就与张三郎相识了。”
“张三郎的黄馍馍挺好吃的,父亲也是因为这黄馍馍跟张三郎相会,这中间还挺有意思的,崔琮想强买张三郎的配方,结果却惹到了程咬金、牛进达、秦琼一干大将,最后还得上门道歉,花了一百两黄金,真的只买了一个黄馍馍的配方,哈哈哈。”
崔琰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对那个父亲向来没什么好感。在父亲的眼里,他这个奸生子甚至都算不得儿子,他眼里只有续弦的王氏还有与王氏所出的几个嫡子女,其它的庶子奸生子,都入不得他眼。
“我估计啊,就是那次吃了亏,才让父亲打起了张三郎的主意。一千两黄金,王氏倒是好大的胃口,更料不到,翼国公居然会替张超给了这笔陪门财。”
“不过你不用担心,张超这人赚钱本事真的挺厉害的,那黄馍馍在长安城如今是很有口碑,他张家趁热打铁,现在在长安和周边诸县开了十几家店,每天日进数万钱呢。另外,香皂也是他张家的产业,更加火爆,备受追捧呢。一千两黄金,就算只是凭张三郎的本事,估计也就是几年的事情。”
“哥哥,你知道的,其实张家有没有钱,是不是豪门士族,我并不在意。我只求能嫁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与我白头偕老。”
崔府客厅。
张超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崔琰带他进来就扔下他了。崔府里的婢女倒是过来张罗茶水,端上点心,可就是不见张家主人。
“张郎君呢?”
“回客人话,主人有事外出,还未回来,请稍等。”
崔善福不见踪影,崔家其它的男子也没人来招待,崔家的女眷自然更不会出来了。张超几次都想走,可又等着崔琰出来,他还想着要与崔十三娘见面呢,只能干等着。
崔家后院,一个侍女正向崔家主母王氏禀报。
“张家三郎倒是很沉稳,坐了半个多时辰了,一直都有耐心,姿势都没变过。送上去的茶水点水等,也都只是沾了沾唇,坐在那里也没四处张望,就算是厅里没人时,也都一直很沉稳的坐在那里......要不知底细,还真以为是哪个豪门大族的嫡出子弟呢。”
“毕竟以前跟着高僧修行过二十年的,起码的气质还是会有的。若你只以为他是寻常乡下田舍汉儿,那翼国公也不会收他做义子。听说这张三郎,不但成了翼国公义子,甚至与程罗李牛等一众国公也关系极好,这孩子不简单的。”
“是啊,又是卖面点又是卖香皂,这段时间,整个长安城都被铁枪牌给掀动了,据说张家产业日进万金呢。”
“早知这张家如此会赚钱,当初就应当多要些,一千两黄金倒是少了点。”王氏在自己的心腹侍女面前,倒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是便宜那张家小子了,乡下农夫,居然也能娶到豪门千金了。”
“算了,便宜就便宜了,早点把那丫头嫁出去也好,省的整天在眼皮底下,看的心烦。”王氏冷冷说道。
“对了,这些日子十三娘有什么反应?”
“没啥异常的,一如继往。”
“算她识相,这事情已经定下了,容不得她胡闹。你们也多加注意,仔细盯着她点,不要到时再闹出点什么乱子来,现在娉礼也收了,等选好日子,到时就等着把她嫁出去了。”
“是,我们会看着的。”
“哎,那死丫头看着柔弱,却也是个倔脾气,她那个早死的娘留下的嫁妆,到现在还想要争回去,真是岂有此理。”
“都是仗着郑家撑腰呢。”
“你们用点心,平时多拉拢拉拢郑氏名下的那些田庄、商铺掌柜管事。”
张超又在府里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崔善福回来,也不见崔琰人,便有些不耐烦。
“请问茅厕在哪,我想方便一下。”
一个丫环听了,便带张超前去如厕,崔府虽大,但厕所也和许多人家一样,是布置在院落边角。只是崔府有内厕外厕所,并且主人与下人的分开。
崔家的厕所还不错,一间装潢的不错的屋子,外面丝毫看不出里面是厕所。推开门进出,里面还熏着香,不闻异味。
仔细打了几眼,发现张家的厕所很豪华,一个厕床摆在屋里正中,然后下面有一个木桶。看样子就像是一个高级的马桶,那厕床其实就是一个大坐便器了,下面放个木桶接着,而且居然还是用过一次,就立即拿出去送到一个专门的粪房倒掉,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厕所内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