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张体字,难道还有一个张体字?”陆德明更加好奇了。
“确实还有张体字,我们书坊一开始雕版的时候用的是行楷字体,但行楷虽然更加流畅好快,可雕版之时却更难。后来我家郎君便创出了张体字,类似于正楷,但笔画有粗细变化,横细竖粗,未端还有装饰的字脚和衬线,点撇、捺、钩等笔画有尖端。”
“后来我家郎君又对张字体加以改进,使得字体横竖粗细相等,更加适合于雕版,且印刷后笔画秀丽更加清秀美观的新字体。我们把原来的字体叫老张体,后来的叫新张体字。”
这下孔颖达两人对这个能创出雕版印刷术,甚至还专门创出了老张体和新张体字的人更加感兴趣了。
“请问你们家郎君是何人?”
‘灞上张家张三郎,也是白鹿书院山长。’
“难道是写出三字经的张三郎?”陆明德大声的问道,“真的是他?”
孔颖达也觉得不可思议。
郑安笑笑,“我们家郎君不但写出了三字经,还写了名满长安的张氏家规呢,甚至他编纂的资治通鉴也一样受人赞叹不已,称之为与史记可并论的两大史书,读史不可不读之书呢。”
“真的是张文远,嘶!”
两人都忍不住直吸冷气,这个张文远,是妖孽吗?孔颖达和陆德明都是国子学博士,且都是少年成名。但他们的少年成名,孔颖达在乡里授课教学十年,大业初,参加科举,明经科高中,那时都已经三十二岁了。
此后他当了几年河内郡博士,杨广征诸郡儒官,集于东都,孔颖达与各方名儒辩论,一举夺冠,补太学助教,真正的天下扬名。可那个时候,他都三十六了,当时陆德明也是脱颖而出的少年才子,可也一样都三十多岁了,都快四十了,可在当时,却是天下称赞的年青名士。
但与如今的张文远一比较,人家才真正的少年名士啊。今年好像才二十二,书都编了几本了,更别说如今居然还弄出了雕版印刷和这开宗立派的张体字。
“我记得好像听说过张文远书法极差啊?一笔毛笔字不堪入目。”陆德明疑惑的道。
“我家郎君确实不太会写毛笔字,但那是因为他以前跟着高僧三藏大师学习之时,三藏大师教他用鹅毛笔写书,因此我家三郎虽不擅毛笔,但却擅长硬笔书法。这张体字,其实就是硬笔字体。”
“硬笔书法?”
两人再低头去看手里书上的字体,确实有些道理啊。横竖粗细相同,毛笔字还真不是很好写这种字体。
“店家,这毛诗传笺多少一本?”
诗经有三百零五篇诗,因此以往也称为诗三百,汉代列为经。毛诗有传,毛诗传笺又加注解,因此字数很多,张家书坊雕版印刷的时候,又加入了标点符号,整理排版,使得这全套书超过二十万字。
全书依然是按郑经毛诗传笺分为二十卷,每卷万余字。
“这两位客官,我们这书是按套卖的,一套共二十卷,一卷一本,共有二十本。每套价格是一万两千八百八十八文钱。”掌柜的笑着回答。这个价格是三郎定的,有零有整,平均一卷是六百多钱。
挺贵,但若比较起手抄价格来说,就要便宜多了,请专门的抄书人抄一卷得一千钱,二十卷得两万钱。
张记书坊的书算起来还算便宜的。
孔颖达倒是买的起,可想想还是贵啊。将近十三贯钱啊,一般人哪买的起。
“我们也可以提供租书服务。”郑安适时的道。
“租?”
“没错,可以成套租也以单卷租,单卷租一天只要五文钱,一套租一天是一百钱。一次最多租七天,不过租书得付押金,若书有损毁污坏遗失,得视情况扣押金。”
孔颖达两人觉得这租书倒是不错,一般的读书人可以分卷把书租回去,然后抄写,若抄的快点,一天抄一卷,每卷只需租一天,也就才五文钱,二十卷分卷租回来,也才一百文钱。比买书便宜百倍。
“二位要租还是买?”
孔颖达自己倒是更愿意买一套回去收藏,这书他看了几遍,越看越喜欢,线装订,一整套书还有一个木匣子。而且每本书里还有目录页,子里有页码,且这些书居然还都有了标点符号。
最关键的是这书干净整洁,他仔细看了几篇,一个错字都没发现。
良心之作。
“买一套。”
“我也买一套。”
近十三贯一套,可两人都没犹豫。
孔颖达想着,也许回头可以让国子学的学生们过来这里租书回去抄,这店里的这版毛诗传笺很好。
“店家,还有其它书吗?”
“目前我们店里还有三字经、千字文、上下三千年以及资治通鉴的周纪五卷秦记三卷,另外还有法华经、四十二章经以及道德经。”掌柜的如数家珍。
孔颖达让掌柜的把每套都拿过来看了看,最后没忍住,把这些全都买了一套,连佛经都买了,实在是这雕版书太好了,他要买回去收藏。
“掌柜的,资治通鉴若是出了后面的新卷,一定要来通知我。”
拿着资治通鉴的周秦八卷,孔颖达不忘记告诉掌柜的,有后续卷出了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结账的时候发生了点小尴尬,孔颖达和陆德明一人买了一堆书,一算账,得三万多钱,两人身上都没带这么多现钱。
“这书先放这里,我马上回去拿钱。”孔颖达让陆德明替自己看好书,然后他急匆匆跑回家去拿钱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