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是福王的病无药可治,照此情形看来,凶多吉少,将来其他藩王即位,那位幕后黑手自然会因此得势。自己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查,自然会得罪那人,那自己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所以,这事要查也只能悄悄的查。
看见路振飞想明白了,高凌风也是松了口气,自己这位东翁脑子是极聪明的,就是有些冲动,若不是自己提醒,说不得就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
说起来,路振飞确实聪明,猜测的事情八九不离十。但是他们心中认定的却是朝中某位大佬是幕后黑手,却怎么也想不到是一心想当皇帝的潞王殿下才是那只大黑手。
不过一会,那位看起来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大夫出来了,一看老头眉头紧蹙知道希望不大。
“老朽行医多年,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愧对总督大人一番信任。”
路振飞和高凌风对视一眼,后者心照不宣将大夫送了出去。
“郎中怎么说的?”路振飞问道。
“若无药可治的话,不出旬日。”高凌风低声道。
路振飞轻叹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深情旋即很快隐去。
见过邹王妃,编了一套假话,说是最近北方难民不断进入城中,生怕其中有歹人对福王和王妃不利,所以带人来保护。
邹王后伤心儿子病情,也无心攀谈。路振飞很快就告辞出来,留下刘参将带兵守卫,自己和高凌风匆匆回总督府了。
“这件事你负责查探,悄悄的查,切莫走漏了风声。”路振飞回到府中对高凌风吩咐道。
高凌风领命下去后,路振飞身子往躺椅上一卧,盯着天边慢慢起来的乌云,喃喃自问道:“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快的动作?”
…………………………………………………………
史可法府上,钱谦益,吕大器、张慎言,姜曰广、高弘图等东林大佬赫然在座,表情或急切,或凝重,都在听着钱谦益慷慨陈词。
“福王伦序虽近,但既无人君之资,也无人君之望。在洛阳之时,便骄奢淫逸,恶名闻于民间,百姓皆恶之。自古也来,虽有立嫡之说,但也有立贤之例。若是福王承继大统,难免我大明重现商纣,隋炀之主。潞藩,仁义平和,才德兼备,若为君王,再有我等一力辅佐,大明中兴指日可待。大明气数,尽在道邻兄一念之间啊。”
史可法低头不语,看脸上神色显然是被钱谦益说动了,但是他一贯性格优柔,须臾之间却很难做出决定。
“道邻兄,民间曾有人历数福藩七大恶行: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如此品行,实在不宜为君,还请三思啊!”兵部侍郎吕大器是钱谦益最忠实的战友,也开口劝道。
这些说法史可法也曾经听说过,作为一个纨绔王爷,朱由菘的这些事情简直太正常了,在平常根本就不算个事。但是如今面临着帝位之争,利益牵扯的时候,这些就成了他不得立的最好的理由了。
史可法虽然在内心赞同东林党人的意见,但是却也顾虑到皇家伦序,犹豫半晌后终于道:“诸公言之在理,可法受先帝信任,守备南京,不敢一日懈怠。然立君之事干系太大,可法也不敢自专,需得寻一领兵大臣商议才好。稍后老夫便给凤阳总督马瑶草修书一封,将诸公意见一一表明,待他回信之后再做商议。”
众人互相看看,也知道兹事体大,匆忙之间也的确难以决定。而且若是有了马士英的手中的兵力震慑,怀有其他心思的人也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纷纷告辞,片刻后一骑快马从史可法府上驶出,径向浦口去了。
凤阳总督马士英此时正在浦口。
而此时的凤阳守备太监卢九德却正坐在马车里向淮安赶去。车子在他的不断催促之下跑的飞快,却没有多少颠簸的感觉。只是他一张橘子皮似的老脸上却有一种异常亢奋的红光在闪烁。
他刚刚也是得知了崇祯皇帝自缢身亡,三个皇子都落入贼手的消息。
作为人精的他,自然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情,稍作准备之后便往淮安而去了。
他还有一个身份,曾经在老福王还没就藩的时候在宫中伺候过。
PS:感谢该减肥的蛇打赏,感谢诸位支持的大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