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以我们地球人类为例，理论上讲，我们用100万年的时间足以飞往银河系各个星球，那么，外星人只要比人类早进化100万年，现在就应该已经造访过地球了。”

鸠逻静静听着，周晨继续道：“宇宙之大，令早于我们100万年的外星文明无处不在，甚至可以说，如果按照这套逻辑，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中，造访过地球的外星文明应该犹如过江之鲫一样，多到令我们的文明根本不能够正常演变下去。”

“你想问的是，为什么当时你们在地球上没有感觉到外星人，而你们的演化进程也没有受到干扰是吧？”鸠逻接过话题，笑着道。

周晨点点头：“倒不是说我们没有感觉到外星人，其实在我们的星球上不乏UFO的传闻，但事实证明这些UFO事件大多数为人为杜撰的骗局！我真正迷惑的是，为什么他们来到了地球，却不对我们造成干扰呢？”

“换言之，费米的假设表明了这样的悖论：第一种，外星人是存在的，科学推论可以证明，外星人的进化要远早于人类，他们应该已经来到地球并存在于某处了；第二种，外星人是不存在的，至少在地球阶段时，人类并未发现任何有关外星人存在的蛛丝马迹。”

鸠逻听完后，思考了一下，道：“这是你们地球文明对外星文明存在性的过高估计和缺少相关证据之间的矛盾。”

“是的，在地球上，我们称这个矛盾为‘费米悖论’。”

“其实这个不难解释！”鸠逻忽然笑了一下，语气淡然地道：“首先，基于现实的考虑，外星人肯定是存在的！你们并没有高估外星文明的存在性！”

“但存在外星文明，与他们造访地球并对你们的文明进程造成干扰却没有必然联系！”

“第一，虽然可诞生文明的星球无限的多，就拿银河系来说，演化出原始文明的星球恐怕就不下百万个，但他们中能够在文明演化的道路上真正走下去的却少之又少！”

说到这鸠逻有些感慨，“这数百万个原始文明中，能碰撞出科技之火并顺利发展成一级文明的，只有十几万个，进化概率不到十分之一，而顺利成为二级文明，并走出母星的，只有数万个，具体大概是七八万的样子，这里概率相对高一点，主要取决于一级文明与二级文明之间的代差比较小。”

“但走出母星后，意味着真正踏入了宇宙这个黑暗的森林，绝大多数二级文明都会为他们的天真付出代价，而且哪怕是再小心翼翼，也不能保证灾祸不会天降，这七八万个二级文明经过淘洗，真正成为三级文明的，只有区区一万个左右！”

“理论上讲，有能力造访其它文明母星的，基本上是三级文明而不是二级文明，我想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周晨点点头，“是的，二级文明虽然能够走出母星，但受制于科技水平，无法进行漫长的星际旅行。”

鸠逻道：“所以说，在源头上，真正有能力对干扰你们文明进程的文明并不多！宇宙何其大，而三级文明何其少啊！”

“但并不意味着没有！物种演化需要历经数十万、数百万年，这其中稍稍打断一下，就无法诞生出先进文明了。”

“嗯，从长的时间轴上考虑，确实有这种可能。”鸠逻赞赏地看了一眼周晨，反问：“但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呢？你可以看到，银河系共有数百万个原始文明，它们为什么能够按照十分符合自然规律地发展出十几万个一级文明？”

周晨摇摇头，这是他不解的地方。

鸠逻这时候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黑暗森林，是只针对有能力走出母星的文明的规则，而不是针对原始文明的！”

“只要文明阶段还处在原始文明，黑暗森林法则是无法波及到他们的，而一级文明与二级文明的时间跨度又较小，所以他们大多能顺利发展到二级文明！这样说你明白了吧，真正的厮杀，其实主要是集中在走出母星后的二级文明和三级文明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