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毛病就不能惯着。”余颖听到这里,根本就不打算合着平安的意,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段时间,平安可是结交了新的人。”
“是的,小公子这段时间认识了一位秀才。”知更说道,她一直负责处理平安的大小事务,所以知道平安这段时间和一个文绉绉的酸秀才,走的比较近。
“秀才!”余颖拉长了声音,感觉自己的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
这个时空也有儒家,甚至出现了所谓的理学大家,那种存天理灭人欲的理论,更是风行一时。
甚至有段时间理学大盛,如果女人的手臂被人无意识碰了一下,就算是女人失贞。那么遵从礼法的女人,就要砍下自己的手臂,以保持自己的纯洁。
后来到了乱世,这一套才被扔进了犄角旮旯里。
对于这一点,余颖是嗤之以鼻的。
但是余颖心里很是有些警惕,像这种言论,只要环境有一些好转,就会是死灰复燃。
毕竟女人被束缚成木偶之后,更加利于男人父权、夫权的行使,对女人没好处,对男人大大的有好处。
而余颖曾经待过的时空,那位理学大家表面上一派道貌岸然,好像是多么的高尚,实际上心里全都是打击异己的龌蹉主意。
甚至在提出存天理灭人欲这种理论之后,自己完全没有做到,节操已经掉线:和尼姑有染,为了打击不是同类的读书人,不惜诬陷他人。
偏偏他们还感觉自我良好,到处传播自己的思想理念,荼毒一片人,把女人身上的枷锁,又加了一层。
说实话,余颖就烦这样的人,真正搞学问的人,根本就不会忙于到处宣扬自己的理论,而是想着怎么造福人类。
“是不是所谓的理学弟子?”余颖问道。
这一段时间,余颖光忙着怎么扩充自己的武装力量,根本就忘了一件事,抓思想教育。
幸而晋城的人,大都是彪悍的人,根本就不怎么喜欢那些天天念叨着子曰的人,在他们看来没有必要天天,把老祖宗的话挂在嘴边。
而且余颖曾经也早就说过,曾经认为对的东西,不等于一直都对,时代在进步,有的东西已经不适于后世,那么显而易见是要被淘汰的。
老祖宗的东西,绝对不能全盘吸收,应该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最起码古人早就说了:穷则变,变则通。
就如同老祖宗那时候,就没有出现棉布,只能穿麻衣,难道子孙后代就因为祖宗没有穿过棉衣,就不能穿,只能穿麻衣吗?
当余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少人笑了。
所以晋城的人,大都对喜欢念叨着子曰的没完没了的酸秀才,都不怎么感冒。
当然平安除外,因为这段时间,余颖在外面,所以傀儡也主要在薛家坟墓那里活动,所以平安暂时就没有管他行动的人,毕竟不管怎么说平安是皇族,就是连给他启蒙的人,也不怎么敢管他。
说起来,平安这个人一直很偏向文科,所以在晋城就有种找不到同好者的感觉。
毕竟在晋城的大多数人,都是看中武力值,不然怎么在这种有可能遭遇外族劫掠的情况下,活下去?所以这时候的平安,就因为种种原因,阴差阳错就认识那个酸秀才。
“这个还不怎么确定?”知更回答着,实在是不知道那个酸书生是不是理学派?毕竟虽然都是儒家,但是还分了不少派别,儒家派别之间的争斗也是很残酷的。
所以知更只能是实话实说,“这个酸秀才就靠着妻子、女儿出去找活干,才有钱在晋城生活下去。
这些年,晋城已经不知不觉发展成一个有着不少人口的中等城市,外来的人口不少,这一户人家就是其中一户。
不过余颖心说:这么多年战乱,就一直没有什么科举考试,只怕这个秀才也是前朝时节考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这位还需要自己老婆孩子养活?
“还要妻子、女儿做活养活他?他不是一个秀才吗?”余颖惊讶地问道,双眉微微一挑。
其实余颖实在是不明白这个秀才为什么找不到活?按说这个时代的人,都特别稀罕读书人,说实话要是那人真有材料的话,完全可以找到活干。
知更笑了起来,其实晋城的人经过几年的努力,已经基本都扫过盲,最基本的字都认识,甚至是会写,所以对读书人,不再是看的是高贵无比。
这个酸秀才也许肚子里有货,但就是倒不出来,所以私塾之类的东西就没法开,而且这个人还很清高,所以他是不肯去商家做活。
在晋城碰了不少壁,最后养家糊口的担子,就到了他的妻女身上。
一来二去,酸秀才家就不得不靠两个女人撑起来。
而这个酸秀才一直以来,自我标榜没有人赏识他的本事,就常常在找个安静的地方,摆出一个残局的棋谱,就等着别人破解。
但是基本没人来,毕竟晋城里的人一个个都很忙碌。谁有那个闲工夫去下棋?
所以当平安遇到他的时候,就被那个残局吸引住了。然后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渐渐两个人就算是有了交情,可以说平安是感觉自己找到了同类。
在酸秀才的眼里,晋城最大的不对地方,就是重武轻文,所以对此是百般的不满。而平安天生喜欢喜文,被酸秀才一说,的确是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平安与酸秀才更加投缘。
听到这里,余颖都恨不得把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平安扔到天边去,枉费她一心为了他好,竟然在外人面前拆余颖的台,说晋城种种不好。
对酸秀才是一见如故,对余颖派去的人一百个不满意。事实上,现在教平安的夫子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是基本功夫还是很扎实。
但是这些人比较严守各种规矩,所以对余颖交代下的任务,都是一板一眼的执行,所以对平安来说,明显的不怎么喜欢。
“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余颖听到这里,用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面前的桌子,半垂着眼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然后余颖抬起头,问出两个问题,“那么他的妻女都是以什么为生?可否识字?”这两个问题是余颖特地问的,毕竟怎么来说,还是男人讨生活比较容易。
“她们母女应该是刺绣为生,不过做娘的眼睛已经不成,所以就负责给人洗衣服,家里做饭打扫卫生。现在靠姑娘绣些东西,她们母女两个人应该不怎么认字。”知更最后的语气带着点犹豫,因为还真是没有注意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