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楠却木呆呆地所问非所答说:“我还以为我父亲找的,怎么的也得是个中年妇女呢……我这算现世报吧。”
脑海中闪过痛苦的回忆,冯楠挣扎着又把自己拉回现实,他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象征xing地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晚了,该回去了。
没错,此刻在自己舒服的床上睡上一觉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啊。冯楠没有想到的是,此刻他的住处可不是一个可以安安静静睡觉的地方呢。
冯楠回到住处,才走到四楼就听到楼上激烈的争吵声,再走上半层楼梯,看见老包夫妇的儿子包小龙一脸无奈的样子坐在门前的楼梯上,虽说自己现在心情也不好,但小龙毕竟是晚辈,于是就强自笑着问道:“小龙,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虽说和包小龙算不上熟识,他住校,周末才回来一次,而且在的时间里,也大多不是再帮爸妈包包子就是读书,冯楠和他也没说过几句话。但包小龙此时见着冯楠,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站起来对冯楠说:“冯叔,你劝劝吧,吵了一晚上了,邻居都来了一两回提意见,但都不敢惹事,只让小声点儿,可我哪儿有本事让她们小声啊。”
冯楠先听了一下屋里的动静,然后对包小龙说:“我看啊,我也没把握,试试吧。”说着拿出钥匙进了屋。
进屋一看,若然是一副大战后的景象,桌子椅子全翻了个儿了,地上还有些瓷器和玻璃的碎片,吴娟和包太太来人都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吴娟的脸上还多了几道抓痕,显然还动了手,但此时这两人已经没有力气对战了,只是继续进行着骂战。老包站在中间离自家老婆近一些地方左右劝和,但哪里劝得住?所以一见着冯楠回来就跟见着救星一样,那眼神儿跟儿子包小龙一样一样的,到底是亲父子,上来招呼道:“你回来了……呵呵,这……也算是邻里起了点纠纷……老婆,别吵了,小冯回来了。”
包太太不依不饶地说:“小冯回来怎么了?正好让小冯给评评理!”
吴娟说:“关小冯什么事!又要赌,又不肯认赌服输,玩儿不起就不要玩儿嘛。”
包太太说:“谁稀罕玩儿啊,还不是你求着我们说要我们帮忙的,我们可没想收一分钱好处啊,只是想落个不输不赢罢了,这也有错?”
吴娟说:“这要是赢了钱,那无所谓,前几次包大哥来找我要钱我多说过一句话吗?可这次我也输了啊,难不成也要赔给你们不成?”
包太太说:“你是发起人,我们有了损失当然要找你负责了。”
吴娟骂道:“我负责你妈了个13!”
包太太一见吴娟又开始骂人,也不敢示弱的还击,还想冲上去打吴娟,但被老包拦住了,冯楠也上前苦劝,包小龙也可怜巴巴的拉着包太太,也是闹了一晚上累了,总算是劝开了,老包和包小龙把包太太拉回房间,冯楠则陪着吴娟回房。
冯楠陪着吴娟回房,又劝了几句,然后说:“以前你赢了钱总是分我一半儿,现在就当我从来没拿过,一会我就去还了老包两口子,以后咱们不约牌局了就是。”
吴娟说:“其实我也不是在乎这点钱,关键是牌品,哦,赢了就自己揣兜,输了就找人家赔,都这样谁还上班儿啊,都去约牌局好了。”
冯楠笑着说:“这说起来还是我惹起的,真不好意思呀。”
吴娟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了,其实吧,也怪我,总觉得遇到了一个菜头,最近也没怎么上班,雁来的生意也不太顺,我这月都没找他要生活费,几天原本就输了几百,这又让我拿出几百来赔给老包,我确实也有点舍不得。”
冯楠又劝道:“其实老包两口子人也不错,别的不说,咱们早起可没少吃人家的包子,至于钱方面嘛,升斗小民,是这样的。”
吴娟说:“你呀,就知道为别人想,你不是升斗小民?还得养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小妈再加个弟弟,早晚得让他们给磨死!”
冯楠有自己的秘密,平时还不怎么的,今晚原本就被周正玲给撕开了一些,现在吴娟又提起,让他心里很不好受,于是支吾着岔开了话题,又闲扯了几句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在自己的房间待了几分钟,觉得大家都静下来了,然后就按着吴娟说的包太太今晚输的钱数数了钱,然后去敲老包的房门,开门的是老包,包太太估计还在生闷气。冯楠就把老包叫出来的两步,把钱交给他。
老包当然还客气了一番,但最终是收了,还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这玩意儿,害人啊,也怪我你嫂子,就这么几个钱,怎么就放不下呢。”边说,边叹着,走了。
冯楠再次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就在床上躺了,脑子里老想着老包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想着想着就忽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在这个问题上钻了牛角尖了呢?早放下不久好了嘛。”
边说,边去枕边摸手机,摸着了苏然打了一个电话,但是第一个电话苏然没接,冯楠就又隔了二十分钟才打过去,这次总算是接了,但是电话传出的声音懒洋洋的:“兄弟,这么晚还打过来不怕闪了我的腰啊。”话语里带着几分得意还有几分挑衅,冯楠猜出他们今晚赢了钱,可能刚才翻云覆雨的庆祝了一番,就笑道:“知道你们今晚赢了钱,刚才正在‘庆祝’是吧,现在她洗澡去了对不对?”
苏然笑道:“你丫没在我这儿装摄像头吧,跟他妈的看见了一样,我可告诉你啊,大家朋友一场,偷窥可以,别录像,也别拍照。”
冯楠说:“鬼才想看你们那些,我就是跟你们说啊,以后别在约我们这儿吴娟儿和老包牌局了,今晚你们倒是赢了高兴了,我们这边儿可房顶儿都快炸飞了。”
苏然说:“那没办法,这事儿是他们先挑起来的,而且我们才赢了一次,一半儿的本钱都还没回来呢。”
冯楠说:“我的意思是,你们以后啊,也不用打牌了,也不用再摊儿上陪我聊天了,我知道你们其实是想找机会进入我房间找东西,现在我说啊,不用找了,下周一大家吃个饭,你要什么,我直接给你就是了,不用这么麻烦。”
冯楠一下点破了伪装,苏然那边立刻沉寂下来,半晌才底气不足地说:“冯楠,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吃饭聊天什么的很正常,可我能图你什么啊。”
冯楠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更何况咱们多年的朋友谁不了解谁呀,其实这些不是你图不图的问题,好多人都也还惦记着呢,无非就是我老爸的下落和那七个亿嘛。”
苏然还想解释,冯楠打断他:“苏然,别的不说了,就这样,星期一晚上,你和君霞一起过来吃个饭,然后我把你要的给你。你们要是还想继续作为朋友和我来往呢,我当然是欢迎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朋友就是无价宝啊。要是你觉得没必要再和我来往呢,也无所谓,反正我想过新的生活,有个新的开始,以前的东西全都断的一干二净才好呢。就这样吧,星期一晚上,我先挂了啊。”他说着,也不管苏然是什么反应,先把电话挂断了。
冯楠挂断电话后,长出了一口气,就像卸掉了一块大石头的重负一样。他休息了几分钟,又拨通了周正玲的电话说:“喂,是我。”
周正玲听到他的声音,松了口气说:“你一声不吭站起来就走了,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惹毛了你,今后都不理我们娘俩了呢,电话也不敢打给你,怕给你火上浇油,以后可不准这样。”
冯楠没搭她的话茬,而是说:“周一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周正玲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能主动提出一起吃饭,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因此还有几分的欢喜,就问:“吃饭?好啊,就我们?”
然而冯楠的回答又让她有些失望:“不是,还有苏然和君霞,我的两个邻居,记得,周一啊。“说完也不等周正玲有什么反应,又把电话挂断了。
“睡觉。”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合上双目,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也是在军校里学来的手段,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证能有充足的休息,否则你可能就无法应对即将到来的种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