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地热着,他的怒火也越来越高,对着那些御医破口大骂。
真想挖个洞,把我自已藏起来,世上再也找不到,他也找不到我。
到了夜半,才感觉舒服一些。
只是十分的慵懒,躺着就不会动。
身上是暖暖的床铺,热气在床底下转着,那是熬着补气安息的『药』汁,冷了自有宫人取下,再塞回。
我就听着这些声音,过了大半夜。
天『色』初染白,脑子才越发的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天『色』一白,我就会醒来。
他焦急地看着我,一双黑眸布满了血丝与忧虑,还有痛疼,还有心疼。
我一看他,就合上眼。
他长长地叹气,拉着我无力地手:“天爱,醒了。”
不理他,就不是理他。
“天爱,对不起。”他低低地说着。
我听得多了,说多了就没有用。
“天爱,朕的名字,栖墨,李栖墨,你要扎草人,要记住了,生辰八字,只要你想知,朕也会告诉你。”
“滚。”我挤出一个字儿,我对你的名字,再也没有兴趣了。
难受啊,喉咙如刀割一般。
说出来的一个字,也像是破碎的车轱辘一样作响。
“天爱别生气,你的身体不太好,现在好好休息,乖乖好不好?”他软声地求着我。
他也会这样求人吗?我看到他眼里的害怕。
真是可笑,他也会害怕,是因为我?我一直找他的弱点,原来,就是我。这怎么能不让我想大笑三声啊。
“天爱你别生气,你打朕一巴掌,解解恨。”他拉着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
我低垂着眸子,长长地一叹气:“李栖墨,放我走,好不好?你要的,你得到了,我几乎要让你玩死了,你放我走吧,从此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看到我,你要是喜欢你,就让我过得开开心心的。”
真想他点头,他现在满心对我都是愧疚来着。
可是他没有,他抓紧我的手,轻吻着我的五指,沙哑地说:“天爱,如何放得了手,朕试过,可是朕发现,越来越放不下了。朕是皇上,皇上岂可能这样放纵地爱一个人,奈何,你让朕爱上了,这如何能放得了手,若不然,你教教朕,告诉朕怎么样才能不爱你?”
他总是这样,无赖。
总是喜欢把问题踢回到别人的身上去,李栖墨,好吧,知道你的名字,我一定会扎草人。
“天爱,饿了是不是?”他打起精神来笑。
“不饿。你要是不放我走,你饿死我得了,我再也不想吃你宫里的东西了。”做人要有气节。
有时候抗争,就是一场战争,比的是谁比较倔强。
他却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依然温柔地笑:“天爱,朕让人做了上次你生辰的时候,吃的那碗鱼面,那汤可好味了。”
我想到了上次那一碗面,也许是因为少,所以才会觉得那是最好的美味。也是因为肚子饿了,我才醒过来的。
如今他这么一说,倒是勾得我肚子咕咕叫起来了。
“天爱,可香着呢。后公公,快些端进来。”他叫嚷着。
后公公端了进来,他自个接了,勺子轻勺,喝了一口,又笑:“刚刚好的味,可香着,用了几十道材料熬成的汤,鲜而不腻。”
一时之间,感觉肚子像是饿了几千年一样,那个饿啊。
可是,我不是正要闹绝食吗?
可是,好饿,要不然吃了这碗面再绝食好了,不然哪有力气来绝,我开始游离了。
他端着碗,凑到我的鼻间:“好香啊,天爱,来,张嘴喝一口。”
张起一小银勺的汤,凑到我的唇边,那双眼睛如此的期待,仿若如果拒绝了他,那是一种罪过一样。
我嘴巴一张,没骨气地真的吃下了。
一入口的鲜味,让我差点连舌头也吞了。
他笑着,一勺一勺地喂我吃,有些许溢出了唇角,他用袖子轻轻地拂了去。
吃完一碗,终于有些饱感了。
他『摸』『摸』我的头发,赞赏地说:“天爱真乖,喝一碗就好了,现在不能喝得太多。”
我恨我自已,没骨气的家伙。前面还信誓旦旦的,后面就连自已姓什么都忘了。
李栖墨又说:“天爱,来,吃『药』了,可不能再耍赖了。吃完了『药』之后睡一会,等着朕回来,带你去看画画儿的,宫里有许多画,有些也是向莫离画的,天爱你想看吗?”
我不出声,他就笑了:“好,那喝『药』吧。”
端了过来,他喂我喝,只喝了一半又放下:“好苦的『药』,朕不舍得让你喝这么苦,就喝这些好了。”
一会儿公公在外面说:“皇上,该上朝了。”
他应了一声,拉高被子将我盖住,吩咐着宫女得换床下的『药』汁,这才出了去。
我又『迷』糊地睡过去,他回来得比较早,给我洗脸,洗手,喂我吃东西,然后叫人取来了画。
居说,是莫离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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