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笑,我还是笑。
将那半本经书拿好,又抱了些现成的纸,便急急地出了襄王的宫,夺奔我的院落而去。
要经过一个小林子,如今也是没有了枝叶,但是仍然很肃静,枝丫光秃秃的挡着前面的风景。
我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要看,脑子后面已经挨了一棒子,打得我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还没有从那突兀而又猛烈的痛疼中醒过来,兜头就是一块麻布儿套着我的脑袋,然后就是『乱』棍齐飞,打在我的头上,肩上,身上。
很痛啊,这些痛,似乎让我又记起了傅家姥姥打我的那些痛。
那时李栖墨问我痛不痛的时候,我也想起过,但是我不知我还能不能再经受一次。
如今也是这样让人打,痛疼来袭得咬着牙根承受着。
我想挣扎,抬起的手让木棒狠狠地打下,那个钻心的痛啊,手里的半本经书似也不见了,我『摸』索着想要抓住。
可以打我,但是不可以没了这半本,我还想着早些抄完,就能和襄王一块儿出去,我想早点见莫离。
一棍子打在我的手背上,再狠狠地用棍的一头使力地戳着,手往雪里钻,那种冷冷的刺痛和被打的痛融合起来,分不开,哪个重,哪个轻。
有时候,昏过去也是一种好事,这样就可以不必去承受那些无法再承受的痛了。虽我『性』子乖张,可是有些事,也并不是由得我的。
总之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小蝈蝈抽着泪流得戏,双眼像是兔子一样看着我。
我动动手指,还是痛得紧呢。证明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有些想笑,这样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凉城一样,如今不过是身边多了个小蝈蝈在哭而已。
脑子有些『迷』糊糊的,头也很痛啊。
该死的,是谁下这么狠的手,打得我差点死去活来。
“天爱。”小蝈蝈哭着扑过来:“你终于醒了。”
我皱皱眉头:“收起你的眼泪,哭得一个难看,我又没有死,就是头有些痛而已,没事儿,以前不是经常被打么。”不喜欢别人为我哭。
挣扎着想要起来,小蝈蝈赶紧来扶我:“天爱别动,痛着呢。”
就是使不上什么劲儿一样,摇摇头让自已清醒一点:“小蝈蝈,快来扶我起来。”
她扶着我坐起身,我脑子转得快,想着幸好没被打坏啊,马上就说:“小蝈蝈,皇上知道吗?”
她擦着泪摇头:“不知道,玲珑姐姐去告诉皇上了,一会儿就会过来,你不要担心。”
他来了,我才会担心啊。
一定又会说我不安分守已,烦。
这个玲珑,哼哼,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什么事儿都会向李栖墨报告去。
“我怎么回来的?”我都打得没有知觉了。
她抽抽答答地一边擦泪一边答:“你没有回来吃午饭,我们到处去找你,我听到一个林子里有声音,就跑过去了,看到几个人跑走,你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可把我给吓死了。”
“没事儿,你也别怕,你看我现在不是精神着,你快帮我弄个干净,要是一会儿他来了,你不要出什么声,知道吗?”
小蝈蝈点点头,然后就给我洗脸,洗手的。
头发上沾上了血,一络络一地纠结着难受,她不敢梳,但是我又不想让李栖墨看出来,听到脚步声响,马上便躺了下去。
压到痛处,痛得我倒吸了一口气。
他急急地来,一进来就双眼瞧着我。
我朝他一笑:“呵呵。”
他咬牙,凶恶地说:“你还笑得出来,傅天爱,是找死是不是?”
我找什么死啊,要我哭吗?
我真还哭不出来,不就是一点伤,一点儿痛吗?
他走过来,坐在床前,看着我,然后狠狠地双手捏我的鼻子。
“痛。”我呜啦啦地说着。
他放开我的鼻子,眯着眼睛看着我的脸,看得很仔细,然后就是手,再把被子一把揭起,看我身上有没有伤。
“你看吧,哪有什么,是不是?我是不小心撞在树上,把自已撞昏了,因为我太恨你了,恨你不放我出宫,我就去撞树了,你怕了没,怕了就放我出宫吧,我现在终于知道,伤害我,就是对你最大的打击了。”
他不说话,转头,让二宫女出去。
然后就伸手剥我的衣服,我冷喝:“你干什么来着呢,不许动。”按住我的衣带,不让他解开。
他抓着我的手看,那手指磨破了皮,乌青漆黑又带着红红的血丝,还没有时间来弄好。
他轻轻地吹一下:“天爱,让朕看看你身上的伤,乖。”
“没事。”我说。
“天爱。”他拉长了声音:“让朕看看。”
我有些无奈,他不想伤了我,但是执意要看,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要是让他强硬起来,反倒会弄痛我。
别人打我的时候吧,那些痛我忍着过来了,可是现在要是再碰,我定会痛得难以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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