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鸽森林？这里野鸽子很多吗？我还没吃过野鸽子肉呢，不知道对偏头疼有没有疗效？”不管怎么说，李泉的偏头疼似乎好了，这让他心情不错。幻觉倒没什么，不过是比别人多看点东西，说不定世界原本就是这样，那些看不到的才是精神病……但是偏头疼不一样，你总不能以为头疼欲裂才是正常吧……

老头摸着胡须，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李泉，那眼神就跟刚才盯着少女脱衣服的眼神一模一样：“小子，你知道不知道安杰拉·布鲁姆？”

“不认识，什么玩意？上帝的小名吗？”

“那乌特雷德·比德尔科姆呢？”老头眼睛越来越亮，那样子就像黑夜里在自家门口看到奶酪的耗子。

“呃，这名字倒好像听过。”李泉挠挠头，老头听他这么一说，贼亮的眼睛一暗，“哦，老子记起来了，好像是那个大学研究神经病的专家！”

老头暗淡的眼睛又死灰复燃，他围着李泉转了两圈，兴奋中带着点幸灾乐祸：“小子，你刚才不是问这是哪吗？老头子告诉你，这里是安杰拉大陆东部的夜歌森林！”

“老子穿越了！”这是李泉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第二句是：“刚才水晶球里的女孩背影真漂亮啊！”

不像家里有田又有钱的土豪，作为一穷二白、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精神病患者，李泉对原来的世界是一点留恋也没有。

老头似乎注意到了李泉的心理波动，不过他此时的内心同样不平静，他心里首先想到的是：“这回老子发了，感谢安杰拉·布鲁姆，伟大的魔法师之神！还有该死的乌特雷德·比德尔科姆——虽然两百多年来我每天都在骂你——刚才又骂了一次……”不过他一想到刚才撅着屁股看水晶球的情形，他的脸上就忍不住红了起来：“希望这小子没看到水晶球里的东西……”

“刚才那水晶球里的女孩是谁？有没有正面照啊？”李泉忍不住问道。

“噗——”老头在心里吐了一口血，“真是怕啥来啥啊，怎么骗这小子啊？编个什么瞎话好呢？”有时候的确是姜还是老得辣，他眼珠子转上一圈，一个崭新的瞎话就编好了——这可能和他平时很少说真话也有关系。

老头先是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让脸上的每一条褶子都看上去楚楚可怜：“呃，小伙子，你不知道，作为一个常年呆在夜歌森林里钻研深邃魔法的老人而言，没有什么比看上自己女儿一眼更让人欣慰的事情了。这种亲情的温暖是你们这些连胡子都没有的小伙子无法理解的，这一点老头子并不怪你。”

李泉虽然常年被幻觉和偏头疼折磨，但他的心智上成熟的，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更成熟一点。不是有人说吗，精神病人是最接近上帝的人——有时候他们甚至干脆承认自己就是上帝。虽然老头平时骗人无数，不过他忽视了一点，和他打交代的都是一些脑子不太灵光的魔法师，这让他对自己某些引以为豪的特长产生了过高的评估——比如说谎。

“既然是恩公的女儿，不妨介绍我们认识。以后如果遇到，咱也好不失了礼数，免得让别人误以为咱是那种忘恩负义连恩公女儿都假装不认识的小人……”李泉在脸上拼凑出一幅诚恳的表情，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有时候为了应付那些逼你吃药的护士，你不得不表现的更像个正常人来麻痹她们，好趁她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把难吃的药偷偷地扔掉。

老头心里却在暗骂，他光棍了一辈子，别说女儿，连女人的手都拉过——他打定主意，这么丢人的事死活不能让这小子知道，不然他还不得嘲笑到他进棺材的那一天。他立刻想好了对策，并有点得意，因为事情似乎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唉——”老头长叹了一口气，额头上挤出几条深深的褶子，假装沧桑而又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道，“老头子曾经发过誓，如果不给《魔法原理》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就是兽人攻陷安杰拉大陆，老头子也绝不走出夜歌森林半步！虽然我很想见女儿一面，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一定要为《魔法原理》找到一个传人。”说完还挺起腰，作出一副决绝的姿态。

闻弦歌而知雅意，李泉岂不知道老头的打算。虽然他不明白老头子看中他哪一点，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先找个管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