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檀道济领两万精骑趁夜潜出雁门向西北方向行进,卫风则亲领大军及工匠合计十四万出了燕山!
燕山之外,土地辽阔,全军结成一个硕大无比的军阵缓缓西行,两侧均是弩炮车,前后为骑兵,护着中间的近万辆车驾,这一路虽然有游骑不断袭扰,却形同于送菜,根本撼动不了军阵半分!
十月三十日,塞北已经进入了初冬时节,虽然还未降雪,但天地间北风呼呼,在这样的天气里,明军抵达了平城以东三十里处,全军上下就地下寨,卫风则领着诸将放眼环顾,在平城以北的原野上,营帐星罗棋布,占地足有数十里方圆!
其中最大的一片位于中央,这显然是柔然主力,四周环绕着若干中小型营区,这所有的营寨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不立寨墙,很明显,草原骑兵以攻为守,根本不惧怕劫营!
向弥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大王,上回在谯,秦、夏、魏三国,另有二凉加北府军合计三十多万,也未如今日之柔然势大啊!”
这一次出征,或许是卫风的最后一次亲征,因此刘兴男嚷嚷着要跟来,按理说,刘兴男的身份是妃嫔,随军出征于礼法不合,但卫风经不住纠缠,而且他和刘兴男尚处于新婚期,对刘兴男的身体颇为迷恋,于是半推半就的带了出来。
刘兴男初尝男女之事,又破了身,容颜自然更加娇艳,虽然她不是卫风妻妾中最美的,却别有一番娇憨风韵!
“不一样的!”这时,刘兴男接过来道:“向将军,当时联军是陆陆续续前来,又被分割包围,所以看着不多,可此时的柔然大军全都集中在了一起,自然感觉势大。”
卫风微笑着点了点头:“草原游骑其实中看不中用,他没有战略战术,作战一哄而上,装备也极其简陋,真要捉对撕杀,我明军骑兵一个抵他三个,他之所以难缠,一是悍不畏死,二是来去如风,败了可以循入漠北深处,我中土骑兵人生地不熟,很难捕捉到行踪,即使强行追上了,损失也极为惨重!
当年霍去病入漠北,虽然斩首数万级,却也付出了重大代价,他随军有十万匹战马,回返时只剩下了一千七百余匹,马都去哪儿了?都被吃掉了,可见漠北条件之恶劣,因此,今次柔然主动来击,实为清除草原祸患的天赐良机,只要檀将军能把守住阴山山口,郁久闾社仑定然是有来无回!”
“好了,将军,您也别太小看柔然,能在一二十年间雄踞漠北,怎么都是有些本事的,前面有人来了。”刘兴男伸手向前一指。
数万骑兵呈散兵线缓缓压来,这些人,大多身着皮袄,背上背着弓箭,手里的武器以长矛与狼牙棒为主,刀剑不多,毕竟草原上的铁是非常紧缺的。
但是狼牙棒千万不能小看,他是骑兵冲锋中的大杀器,狼牙棒就是一根粗大木棒,表面乱七八糟钉满铁钉,貌虽不扬,挨上一棒最少却半条命去掉,而且他造价极其便宜,适合条件艰苦,力气浑雄的草原骑兵使用。
在这数万骑兵的当头,是一名身披明光铠的中年粗豪汉子,身周有数十人拱卫。
随着距离越发接近,刘兴男突然惊呼一声:“这....这不是万寿叔父吗?他竟然投了柔然?”
卫风及其诸将虽然没见过刘敬宣,但仔细一看,脸模和刘牢之的确有几分相似。
“他娘的!”卫风忍不住骂道:“孤还奇怪呢,郁久闾社仑远在漠北,怎么可能知道孤长女的芳名?尤其是连年龄都摸的一清二楚,有刘敬宣那就不奇怪了,和刘敬宣并行的当是司马休之,领头的那人应该是郁久闾社仑,定然是他俩挑唆郁久闾社仑上门求亲。”
向弥拱了拱手:“大王,刘敬宣或是以为攀上柔然便可为他那死鬼父亲复仇,孰不知,这反而给了您大破柔然的机会,如果郁久闾社仑不出阴山,您打击柔然至少也要拖到定都北京之后。”
张宁也凑上头,谀笑道:“大王,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若不是刘敬宣出现在这里,天下之大,他只要隐姓埋名躲入穷山沟里,又上何处寻他去?”
卫风点了点头,向后唤道:“刘敬宣的确是帮了孤一个大忙,但罪孽深重,赦无可赦,传令,凡有活捉刘敬宣者,赏金币百枚,司马休之死活不论!”
“遵命!”将士们哄然应诺,刘兴男虽然瞥了眼卫风,却什么都没说,毕竟刘敬宣是王蔓的死仇,非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