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左手一伸,葱直一般的手指临空缓缓收紧,姬峘又被勒得“呜!”的一声不觉呻吟了起来。
“想不到我这双雪链刀也有向着你挥舞的一天…虽然当日做这个决定时我便料到…不想却来得如此之快…”
“这洞中已布满我这三千青丝,你认为你有胜算么?”
太白一展链刀,微笑道:“青丝,情丝,便如抽刀断水,断续绵延,我自认断不了你的青丝,可是,你离我太近了!”
话音未陨,两道银光已经削至她两手肘部,哀子躲闪不及,两手已被削中。
这链刀灵活得便如那滑动的蛇一般,铺一得手,便直直向姬峘之处一折而去。
姬峘只感自己周围刀风乱闪,密密麻麻的尽如利器断发的声音,全身一轻,便往下掉去,姬峘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地之后依靠翻滚之势卸去下坠之力,待滚到太白身边,却听他惊道:“糟!上当了!”
哀子那幽黑的双瞳紧紧的盯着太白,一身白衣渐渐化作缕缕银丝,徐徐飘下,未落到地上,却已隐入空气之中。
四周又传来哀子那幽深得让人心中直冒寒气的缠音:“百喜儿,百喜儿,你为何不一刀削我喉间取我性命?百喜儿,呵呵呵,百喜儿,你对我有情,我却不能对你无义,我便将你俩绑了呈给少主,我这一番苦心,你可曾明白?呵呵呵!我的好喜儿!”
姬峘只感到四周突然充满了如大风鼓荡之声,却偏偏不觉有一丝风流过,这声音,便如万千个人同时抖动布帘一般,周遭的石笋石柱,甚至那不远处的珑硨都变得模糊起来。
“小心,她的盘丝大阵已经发动,你呆在这里别动,哼!看我的破魔刀式·爆雪!”
太白将链刀一收,同时将两手刀柄往自己双侧一碰,两音清脆的颤声响起,两把链刀之上忽的漾起了流光,随着他的双手一抖,收刀,展刀,荡刀,一气呵成,接着便疯狂的武了起来,四周不断响起断丝裂布的声音,随着刀式武到渐处,银光四爆的四周,竟徐徐落下了毛毛银丝雨。
姬峘伸手接了几条银丝,正待仔细观察,这断丝却已化作一缕青雾,融入空气之中。
“百喜儿啊,痴儿啊,你到底在痴念着什么?明知这青丝随风而续,斩断了,理还顺,你又何苦执念挥刀呢?刀式终有势尽时,青丝断势无尽逝,放手吧,我保你一条生路,你还要奢求什么?”
“若失去了做为人之自由,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枉妳有这三千青丝,却只会作茧自缚,他心既不在你处,明知不会有破茧而出的那一天,妳又何苦等下去呢?痴的不是我,而是你呀!哀子!”
看着太白那如真拟幻的身影,姬峘却是担心起来,如果照着她这么说,这看不见摸不着的青丝无穷无尽,他终有势尽力竭的时候,如此挣扎,与坐以待毙又有何区别?
‘若是能让我坐上甲人,纵她有万千青丝,又耐我何?’
想到此处,姬峘望向不远处那正跪坐着的巨大身影,站起身来,对太白掖声道:“太白,为我开一条道,待我纵上甲人,把这臭女人纠出来五花大绑了,哼!晾她的青丝再厉害,也拦不住我的木甲!”
“唔,不用护着你,我也好专心破阵。”
话刚说完,他已收刀撤形,在姬峘身侧不远处盘腿坐下,闭眼聆听。
周围陡然静了下来,这偌大的穹洞之内,只有潺潺的流水之声回荡在四周。
静耳聆听,点点细碎的声音自四面八方隐然传来。
姬峘往池水女像之处望去,那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女像却是比刚才更朦胧了,它的周围好似是结了一层薄薄的毛冰一般,顶上石笋间暗处的片片幽绿之光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毛雾。
“姬峘,待我破开这层丝茧之时,你要全力冲刺,这青丝之茧修复速度可是很快的。”
姬峘“唔”的应了一声,突然心生一计。
遂站起身来,悠悠然走到近前的一块石芽边,撩起布袍,一解裤带,朗声道:“臭女人,所谓人有三急,你要绑我,可须得先让小爷小解一番。哦!对了,我知道你在盯着我们,有道是‘非礼莫视’,偷看他人解手可不是风雅之人所行之事,你虽是臭女人,但想来也不是那山间野妇…”
姬峘正信口胡嘞,眼看手中裤带已经解开,心想‘这太白不会真是要小爷光天化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小解吧……’
要做戏,就要做足喽!
他见太白半天没有动静,说着说着,遂一咬牙,便要拉下袍内的束裤……
“嘭!”
随着这悦耳的一声闷响,眼前半人高的石芽忽的化为一团齑粉,一道银光贴着他飘飞的裤带悄然掠过。
姬峘如临大赦,双手提着束裤,双脚一错,运起步法急速的向木甲之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