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的缎带有两条,直向她而去的那条只是幌子,她只需将这条缎带抛落,便可躲过胡英姿的这道岚风。另一条缎带绕过剩下的三道岚风,自半空中旋落而下,将胡英姿卷了个严严实实。
场上响起数千道呼声,天女果然是天女,以一敌二却也仍然游刃有余。
刘弦走到场中扶起胡英姿,两人向天女施礼道:“天女好舞术,好道法,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天女却是拉着胡英姿道:“英姿姐姐,想来你原是修习祝法的,巫法的斗法你还没有经验,若是再过一年两年,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啦,可不要怪罪我哦。”
胡英姿道:“姝女妹妹过奖了,这次切磋,让我收获颇丰,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会怪罪你呢,今后若有机会,与你再战一番。”胡英姿余韵未消,也学着胡统领的样子,抱着拳说出了这番豪气千云的话。
一个小娘子斗舞之后居然说出这比武台上才说的客套话,引得场上场下爆笑连连,天女笑得花枝乱颤,遂也学着胡英姿的样子,抱拳道:“再战一番,好!胡兄正对姝某胃口,我们英雄惜英雄,来来来,下去要再干三百杯。”
刘弦看着这两女子没点端庄的样子,摇了摇头,也跟着往场下走去。
斗舞已结束,作为司礼的绛红却未出现,让三人有些疑惑,沿着长廊走到这楼座前时,才发现当中的人都趴在桌前昏迷不醒,整个场中只有月曦一人正兀自品茶。
胡英姿上前一步,问道:“月曦,这发生什么事了,大家怎么都晕过去了?”
月曦看了胡英姿一眼,放下茶杯,才缓缓道:“有几个有趣的人物到这光顾了一番,带走了一人,便成这般样子了。”
姝女试着唤醒白子期和随行的众人,却发现他们睡得十分深沉,当中几人更是鼾声大作,白子期换了个姿势又继续睡去了。
刘弦皱眉道:“这方才定是有人施过法术,楼内磁气不稳定,施术者是谁?谁这么大胆,竟敢到清楼中来闹事。”
月曦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此人叫妺喜·魅,不过,她有另一个身份,相信你们当中有人会对此更感兴趣,这个叫魅娘的,便是昔日的妖后·龙涎。”
姝女的娇躯颤抖了一下,道:“龙涎遗祸,不可能,她在几百年前,已被我族第三代天女所杀,怎会活到现在。”
原本躲在一角的‘孜儿’也腾的站了起来,惊道:“什么?!你是说那名唤妺喜·魅的女人是龙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月曦将茶盏一放,饶有兴味的看着那‘孜儿’,道:“噢?知道龙涎的人还真不少,只不过我认得她,她却不识得我了。”
‘孜儿’道:“胡说!那龙涎可是千年前的人物……”
月曦将扇子往桌上一敲,打断了她的话,道:“那可是你们青丘国断崖天书上的禁秘,说出来,也不怕你们族母怪罪?”
“哼!总之,总之,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还有,你便是那什么‘天狗’帮的月曦?那到处闯祸的野丫头在哪里?本宫此次出山,便是为了治一治这个丫头,私自下山也就罢了,竟然化作我的模样处处闯祸,族母…族母她老人家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的,都怪那个野丫头。”
坐在月曦对面的刘宝不断的向他使眼色,可惜月曦却是恍若未闻,向着刘宝处一指,道:“你是说月狐?这位便是。”
化作刘宝的月狐眼看藏不住了,便刷的一下,现身道:“你…你真是不识趣,我都给你使眼色了,你这个大骗子,说好都听我的话,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青狐一看月狐现形了,大怒道:“好哇!原来是白毛那臭家伙的人,在族里成日与我做对也就罢了,还派了你这小丫头在外头到处给本宫捣乱,坏了本宫的声誉,快快束手就擒,与我到族母那分说去。”
月狐一看那青狐一怒,连六条尾巴都抖了出来,忙道:“你…你…听狐家解释,我呢,化作你模样,那是大有深意,不…不然,你又怎能下山玩儿来…你不是一直都想到这人世间走一遭吗?”
青狐不由分说,一爪向月狐爪去,道:“紫白金青,四大宫主正争那族长之位,若是我哥哥当上了族长,那靛蓝宫宫主之位非我莫属,你…你要坏我大事,怎能与你干休?”
“嘻!原来你还未当上宫主,便‘本宫,本宫’的胡乱说话,小心你哥哥知道了,要纠你耳朵,嘻嘻!”说话间,月狐已与她拆了几招,趁着青狐一个迟疑,退至楼座栏杆边上,将躺在地上的姬峘抱起,道:“狐家今日要救这小鬼,不与你玩儿了,改日再见。”
说罢,便拉起楼沿外一根粗绳,往楼座外一跃而下。
“慢着!”青狐一爪抓空,也追了出去。
此时月曦站起身来,扇子一展,径直向门外走去。
胡英姿看他要走,便拦在跟前,道:“那只狐妖是谁,她要把姬峘带到哪里去?”
姝女也上前道:“龙涎之事,你不说清楚,不许走!”
月曦神色倨傲,淡然道:“我要走,这世上还没有谁能拦得住我。”
两人仅觉眼前一花,语声还在,月曦人却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