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手张?”
解一凡愣了愣,表面上看是一脸的茫然,实则心里却已经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
这个名字对解一凡来说,不仅熟悉,而且,他甚至还能记得那个人的相貌。
药店老板却不知道解一凡心里在想什么,嘿嘿一笑,很是热情地解释道:“三哥不是跑我们江南帮这条线的吧,怪手张就是隆记号的老板张景泰呀,世代行医,祖上可是出过五名御医的呢。”
蓦然,解一凡呆住了,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路狂奔却能跑到这个地方,原来,这里有着自己儿时的记忆。
“三哥,三哥?”
药店老板有些纳闷,神se复杂地看着这个出现很突兀的跑合人。
解一凡回过神来,尴尬笑笑,道:“老板,不打扰了,我今天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不等药店老板说话,解一凡径直朝门口走去。
快要跨出门的时候,解一凡又停了下来,指了指药店老板身旁的药材,道:“那个打过磺的何首乌别卖了,害人,还是收起来吧。”
“诶、诶!”
药店老板连连点头,而且神差鬼使地暗中解一凡的吩咐做了。
而药店老板却不知道,正是今天他的热情救了自己一命,后来没过多久,和他一起进那批何首乌的药商全部被判了刑,并且几乎赔了个倾家荡产。
......
“姐姐,我要吃蜂蜜……”
“再等一会好不好,爸爸妈妈马上就出来了,咱们回家吃。”
“不嘛,我现在就要吃……呜呜……”
在解一凡的记忆里,直到现在隆记号门口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弟弟哭闹着,在地上耍赖,为的就是想吃一口隆记号专门从京通卫帮手里买来的上等蜂蜜。
“大黄要买瓷实的,带泡的不要;细料要做好的,下脚的不要;麝香要买怀帮杜盛兴的……张师,再过三天就我家丫儿十二岁生ri,到时候一定去喝杯酒啊。”
说这些话的是父亲,而此刻,母亲就站在父亲身边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很温馨、很幸福、很满足。
可就是父亲请隆记号老板改天到自己家喝酒的那天晚上,弟弟没来得及吃上京通卫帮的蜂蜜,姐姐丫儿也没渡过自己十二岁生ri,幸福满满的四口之家突遭祸事。
站在隆记号门口,仰头看着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块烫金大扁,解一凡泪流满面,心头暗暗滴血,就连指甲嵌进了手心的肉中也未感觉到一丝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