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顽童没了以往的嘻闹，同样庄重无比，感受那冥冥之中的道蕴。

也不知过了多久，竹溪缓缓睁开了眼，目光清澈，隐隐有几分深邃，但竹溪毕竟涉世不深，没有尝到人间的酸甜苦辣，生离死别，因此那缕深邃，始终带了几分稚楞。

“醒了……？”一旁的老顽童问道，漫出一片沧桑。

“嗯，多谢前辈！”竹溪向老顽童抱拳一拜，毕竟是他帮自己留住了这次顿悟。

且通过这次顿悟，竹溪可以感觉到自己在换ri一术中的进步，怕是只需三ri，自己便可以凝聚ri核，那时的自己，实力必然大增，或许可以和王南老者一战！

如此，就更要感谢老顽童了。

“哈哈哈！如何，是不是该感谢感谢老子！”正当竹溪疑惑老顽童的沧桑时，其本xing却又是涌了上来。

对此，竹溪也是微微一笑，眼前这般玩世不恭的老顽童，才是他所结识的老顽童。

“诶！你笑什么？”老顽童看着竹溪，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惹得竹溪发笑。

“喂！老顽童，我可说明白了，我是绝对不会背叛我师尊的。”竹溪也是跟上了老顽童的节奏，笑道。

另一面，老顽童则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声音回荡开来：“哼！你现在来求我我还不答应呢！莫尘那小子看上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尘？”竹溪疑惑地看着老顽童，声音回荡。

“不错，你口中的那个求仙，便是整个人间仅有的三大凡尘仙，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一跃入仙班之列，但他们不屑，不屑于仙！”老顽童如此说着，眼中竟有了丝丝钦佩。

“凡尘仙？”竹溪疑惑道，完全不知还有凡尘仙一说，既然已经可以成仙，那为何还要当什么凡尘仙呢？

另一边，老顽童见竹溪如此疑惑，难得地没有嘲讽一番，而是喃喃地说道：“这天下，无奇不有，有人想成仙却没资格，而有人明明可以成仙，却偏偏不做仙。”

“为何？”竹溪的声音回荡，愣愣地看着老顽童，却不知自己的师尊如此强大，而观那老顽童，倒也没有戏弄竹溪，而是将与莫尘老者相见的种种道来。

“三千年前，你师尊在天山和同为凡尘仙的由月论道，那一次，天下各大势力纷纷到场，光是仙灵便有数百尊，除了常年闭关者外，几乎全部到场，那叫一个壮观！”老顽童感叹道，回忆过往。

“那一次，老子也在那近百仙灵之列，当时的我涉世不深，略有轻狂，便直上天山之巅，要求与那莫尘一战！”

“后来呢？”

“之后的事说来也惭愧，莫尘那小子仅仅用了三招便将老子打落，一招偷天，吸走我过半的真气，再以老子的真气运转换ri之术，霎时间便有三千金乌幻化……”老顽童说着，满是赞叹，在半中顿了顿，眼中的钦佩更加浓郁起来。

“那三千金乌，每一个都是本领涛天若只有三四个也罢，百十个老子也能对付，但一下子便是三千，老子自然难堪，而一切还不仅仅如此，莫尘那小子只是一个向老子一挥，便幻化漫天飞雪，只是攻向老子而不伤旁人丝毫！”老顽童的声音回荡，满是钦佩，更带那么一丝丝苦涩，但心中对于莫尘已然心服口服。

“那一次，老子就问了莫尘一个问题，与之交换，我也答应他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便是将自己的炼丹术和教给他的半世轮回……”老顽童淡淡地说着，意有所指地看着竹溪，看透了竹溪的躯体，看在了其心神之内的天命处，那属于莫尘的三分残命！

自然，竹溪也察觉到了这些，再联系起当ri拜莫尘师尊为师时，他说自己是其半世轮回的情景，如此也就将一切了然于胸，淡淡地说道：“师尊的半世轮回……就是我？”

“不错，”老顽童微微笑道，罕见地多了一丝慈祥。

“那你问了师尊什么问题？”竹溪看着老顽童，声音回荡开来。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成仙……”老顽童眼中闪过一丝沧桑，再没了以往的嘻闹。

“师尊怎么说？”

“他说仙是假的，还和我谈起了一个名字——本苍帝尊。”老顽童追忆道，神情中满是奇异，还有深深的向往：“他说世界乃是本苍帝尊所开辟，此后，世界才有了万物，而本苍帝尊也在万物轮回达成平衡时离去，这一去便再没有回来……”

“那这和仙有什么关系？”竹溪的声音回荡。

“自然有关，在本苍帝尊离开之后，天地间出现了第一批炼气士——太古炼气士，他们生存在帝尊之后，因此也得到了帝尊所留下的传承，每一个人都愈加强大，直至最后，他们拥有了排山倒海之力，凡人在他们面前如同蝼蚁，而凡人对他们也越来越敬畏，便尊称他们为仙！”老顽童说着，面se愈加凝重，竹溪也听得出神，仿佛自己就身处于那个时代，一挥手，众生朝拜。

另一面，老顽童没有去注意竹溪的讶然，而是转过身，继续去追忆：“众生朝拜，固然让太古炼气士们满足一时，但人心不古，太古炼气士们终于不再满足于凡人的朝拜，而是对凡人展开了一场掠夺，杀！那一场杀戮惊天动地，血流满了五湖四海，使得世界的海不再是水聚成的海，而是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