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稍候,在下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船家,好渡我们过江。”这明显是句实在话,过江,当然找渡船了,这个浔阳江口,又没有桥的。你说冯宝儿捂着嘴巴偷笑什么啊。
“可是相公,这茫茫大江之上,你可看到有船只?”冯宝儿这句话问得好,吴濬抬头一看,茫茫大江,烟波浩渺,真是往来客商断路径,迁徙飞鸟也驻足。这渡船上哪儿去寻呢?吴濬不禁挠起头皮来。没有船可怎么办,要不,自己拿通灵玉牌叫下土地山神,送两人过江。可是想想也不是办法,哪有听说土地山神能送人过江的,渡人过江都是水里的神仙。要不叫波阳龙君来,反正鄱阳湖离这里不远。吴濬正想掏出玉牌来叫波阳龙君,回头看了冯宝儿一眼,不好,绝不能就这么莽莽撞撞的叫波阳龙君。你看这个冯宝儿,正撑肘倚在小仙驴背上朝吴濬偷笑呢,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万一叫来波阳龙君也过不了江,那还不被她笑掉大牙。哪有这样当娘子的,虽然说吴濬是假丈夫,可也不能这么欺负吴濬这个啥都不懂的人啊。
没错,吴濬是修炼的新手,对这个世界修炼的东西几乎一点都不懂。虽然吴濬练过剑,学过元气术,还承李默然的情,指点过心法,可是吴濬真的从来没想过要去修炼玄门啊。要不是魔尊口中说的那些话,要不是魔尊给小夜种下了心魔,吴濬估计这辈子就这么过个平凡的生活而已,最多告求刘老侍郎,让自己试试看去考个功名,若是考不中,那就在刘家继续安安稳稳当管家。吴濬没来月光城之前,还真么没想过这辈子该怎么活。该怎么办,吴濬又瞟了一眼冯宝儿,该死,还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笑吴濬。不过她笑起来还真好看,让人倍觉亲切,真恨不得她就是自己的真娘子,那样的话,被她笑死吴濬也乐意呢。
心头转念再一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对了,吴濬自己不知道,冯宝儿知道呀,这个江面到底归哪个神圣管辖,直接问她得了。
“娘子。”既然要问,那就得恭恭敬敬的问,免得她一会儿又要折腾自己。
“相公,为什么如此多礼啊。”冯宝儿不再支在驴背上看吴濬笑话了,站正了,给吴濬还了一礼。
“在下初来此地,一切茫然不知,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还请宝儿娘子好好教我。”
“相公哪里来的这般客套话,有什么,尽管问吧,我知道的,定然告诉你。”得,这一本正经的你问我答,怎么感觉怎么别扭。可不是么,好歹也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俩,弄得跟外人一样,恭恭敬敬的,你说怪不怪。
“请教娘子,这浔阳江口,是归哪个神圣管辖的呀?”不罗嗦,直接切入主题,问好了吴濬就可以叫那谁谁谁,把自己和冯宝儿弄过江。
“相公,我听说,这浔阳江口,有两个神仙,分别管着上江口和下江口。上江口的神圣叫做酪酒江上仙,下江口的神圣叫做石钟山神,两位的地盘,以这江心为界,不知道你要叫哪一位来帮我们过河啊。”冯宝儿斯条慢理的给吴濬说完,吴濬顿时脸黑,这冯宝儿,就知道欺负人。一下给弄出俩神仙,难不成吴濬叫这个把自己送到江心,先搁水里头,然后叫另外一个接着把人从江心里捞起来,再弄到对岸去啊。
看吴濬一脸颓丧的样子,冯宝儿终于忍不住了,嗤嗤的笑了好一会儿。哎,跟有读心术的人沟通,就是吃亏,况且,吴濬还不知道这修炼界还有哪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规矩呢。
“相公,”冯宝儿笑够了,终于肯放吴濬一马,“你骑到这黑孩儿背上去,不用叫哪位江仙水神,为妻自有办法过江。”早说嘛,害吴濬急得一头白汗,那也是水分和盐分好不好。唉,那黑孩儿是,哦,原来是这条小仙驴的名字。
冯宝儿说完,等吴濬上了小仙驴,就拉着小驴往江面上走,只见她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而小驴也循着她的脚印,仿佛水面下有个石板垫着似的,稳稳当当的走过了长江。
浔阳江啊,千里滔滔浪不休,奔流到海不回头,可是吴濬这骑驴过江的过法,应该还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吧。
心中念头还没落下,前面冯宝儿就接茬了:“相公啊,在你之前,冲灵观的张老汉骑着他的小黑驴过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