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之后,墨衣男子突然神se微动,只见他左手剑指虚空一划甩向吕清,右手提剑轻轻一送,那金珠子便飞到了吕清头顶上方,顿时一团金芒爆发而出,将周围数丈笼罩在内。
待如此变化后,墨衣男子定睛沉声喝道:“破!”只见那金珠子陡然一涨成了二尺大小,一道通天入地的金se光柱也在那一瞬从金珠子两面喷she而出遮住了吕清的身影,一点一点隐没其中消失不见。
这光柱出现之时,天际云霄避而消弭,整个山林似被一股无形威压紧紧逼迫一般,万物俱赖一片空冥,而光柱方圆数十里外走兽飞禽无不竖毫振羽、骇然奔走,只想得往远处逃窜,不敢驻足。
数息之后,那金se光柱就如同昙花一现般消匿无踪,而随着消失的还有原本坐立的吕清,留下的却只剩一个径长二尺的“深井”。施用这一绝技的墨衣男子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可见这一招的真气消耗着实可怖。
待歇息片刻后,墨衣男子站起身子,徐步走到深井前,看着脚下深不可测的一片漆黑,神se繁杂,静静地站在那里久未挪动,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然而正在他怅然之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鸣,心头微微一惊,定神看去才想起吕清死前还留下一个男婴。
墨衣男子摇头轻叹一声,紧忙抬脚朝着婴儿走去。
可正当他走到距那襁褓数尺之遥,就要俯身抱起婴儿之时,却突然神光一凛,顿时停下身形,转瞬间便提起宝剑,带着一团烈火向身后斩去。
他刚一转过身,就见一个足有半人大小、手掌模样的金se光影从十丈之外的林子中蹿出疾驰而至,袭向自己。即便他做出了反应,却也是一脸惊骇之se,以他的修为,便是因用了焚阳真火而真气大耗,若是泛泛之辈靠近也绝非能无从察觉。
“噗呲”一声,一个火球从宝剑上飞出,挡住那道金灿虚影的去路,化了它的力道。
墨衣男子闪退连连,将宝剑横在胸前,屏气凝神蓄势待发,眼中凶光连闪,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寒声叫道:“什么人!”
才说着,就见一老者从不远处的树后徐步走出,这老者一身淡青道袍,苍发斑斑,额间褶皱横生,却惟独一双澈目炯然通透,面沉如水,负手而立,淡淡望着谨慎的墨衣男子。
四目相接,二人相互打量了对方,墨衣男子观此人中气十足,气息内敛,却绝非等闲,况且自身用了那焚阳真火的绝技后已是真气大耗,疲惫不堪,若是此时交手,定是凶多吉少。墨衣男子不敢怠慢,率先开口试问道:“在下与前辈素未谋面,却不知为何出手偷袭?”嘴上说着,墨衣男子却正极力提起体内真气,宝剑上的火焰也愈发红亮。
老者面se凌厉,冷哼一声,“就因你是那邪魔外道之徒!”说罢,还不及墨衣男子反应,老者脚尖一点,一层淡金光散发而出,芒带着一串虚影就向墨衣男子冲了过来。
只见老者伸出双掌,两团金芒骤然迸发,虚空挥舞,连掐手诀,顿时十数道同刚才一样的光影鱼贯而出,再次直逼墨衣男子。
方才墨衣男子猝不及防,也没有留意老者所用招式,此时一见,顿时惊诧脱口而出道:“万灵派!”
正如其言,那老者便是当今正道三大门派之一“万灵派”的门下弟子,而墨衣男子使出的那一招“焚阳真火”却也正是魔教中的不传秘法,老者这才断定了他便是那邪魔外道之人,如今正邪两道的纷争愈演愈烈,若是山野中相互撞见了,便会战得不死不休,这也是为何老者不由分说就大打出手的原因。
墨衣男子虽说讶异,却没有停下动作,眼见那些光影接踵而至,他不知如何动作,整个人便被包在一团烈焰之中,只是瞬间周围数丈的空气便被灼烧得虚幻了,带着滚滚热浪迎了过去。
一旁的老者稳扎马步,双手不断挥舞,只见那些光影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分散开来,转眼就将墨衣男子团团围住,紧接着一齐向那团灼灼火焰拍去。
墨衣男子已无从躲闪,神se一凛,身上火焰威势更盛,挥剑转身就在原地旋转起来,刹那间就听“嗖”地一声,那团烈火已变成丈高的火柱在急速旋转,如同屏蔽一般将墨衣男子护在其中,那些光影击在上面便化作团团青烟,随着一声声锐啸消失殆尽了。
待那些光影尽数消失,墨衣男子这才停下身形,散了那层老厚的火焰屏障,口喘粗气,身上衣物也多了许多撕扯痕迹,持剑的右臂更是颤抖不止,却是连挥剑的力气也没了,索xing将它杵在地上,用手扶着剑柄。
那老者见他并无大碍,神se中也是添了一抹惊诧,不禁赞道:“好高深的道行。”但随之神情更冷,眸中杀机也是森然逼人,惊得墨衣男子不由连连退步。
“好一个‘千目掌’,”墨衣男子定了定神,收敛了面目上的冷峻,却是露出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侃侃道,“前辈这一招千目掌运用的可真是炉火纯青,想必也是那万灵派的得道高人,今ri得此一见,也算晚辈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
老者听了他这席话,扬首傲然道:“哼,算你有些见识。”
只是方才墨衣男子在真气匮乏之下还能接下他一招千目掌,其修为之高深也是老者始料未及的,更不知他还能拿出什么压箱底的手段,这才没有贸然出手。但也正因如此,老者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将他毙命于此,否则来ri方长却不知眼前这年轻人又会掀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