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狮子开口,段家竹也不恼,反而早有预料似的笑说道:“御清庄可没说要赠与我一颗果子。”
“什么?说了半天,你没有?不谈了不谈了,你快走吧!”黄煌粗眉一皱,撇着嘴叫道。
“他们庄内新生了棵幼苗,前些时ri,有人上万灵山邀老夫去取。”段家竹淡淡的道。
黄煌一愣,然后紧接着脸se陡然一变,略带谄笑道:“嘿嘿,老哥,你看你这路途遥远的,来来来,坐下说。”说着,也不顾段家竹躲闪,直接抓着他的胳膊便是将其让到床上坐了下来,而黄煌则上灶台处忙活了片刻,方才端来一杯热茶递给了他。
“怎么?倒不哄我走了?”段家竹摇头笑道。
“这……哄什么?我跟老哥你闹着玩呢,嘿嘿。”黄煌咧嘴笑着,将那张圆胖大脸往段家竹面前凑去,一副讨人好笑的滑稽模样。
段家竹也是有些不自在,侧了下身子,道:“你可答应了?”
此时黄煌正是满心欢喜,脱口而出道:“答应答应。”
“不过,你究竟是找我来做何事?”黄煌顿了顿,问道。
段家竹道:“不瞒你说,十多年前我收了个徒弟。我前一晚给了他《鸿殷真经》,他第二ri竟是自行打通经脉,晋入筑基境,天赋之高实属难见。”
“只用一次就自行打通经脉?”黄煌瞪大双眼,震惊道,“那你可是收了个宝贝啊!”
然而段家竹却是哀叹一声,道:“我也以为他ri后能大有一番成就,只是世事难料啊,我这徒弟空有上乘资质,却生得了一副羸弱之躯。”
“嘿,那又何妨?”黄煌不以为然的笑道,“修真炼气,本就能强身健体,让他接着练不就成了,这般小事还能成什么问题?莫不是你年岁大了,脑子昏了吧?”
段家竹顿时瞪了他一眼,那股不怒自威之势吓得黄煌一惊,连忙缩过头去。
“他这修行根本是徒劳啊。”
“为什么?”黄煌追问道,同是修真之人,自然是明白修行能有诸多好处,却不明白段家竹为何这般说。
段家竹神se中略带着些痛惜,道:“我这徒儿怪就怪在越是修炼,他那身子反倒越差,你说,这等怪事怎么就偏偏让我赶上……”话到一半,段家竹也说不下去了,只是空叹一声,摇了摇头。
黄煌也是有些吃惊,但旋即有事嬉笑调侃道:“莫不是那《鸿殷真经》出了岔子,让他练坏了不成,啧啧啧,原来还有这般危险……”
然而还不待他说完,便是瞧见段家竹眼中一丝寒芒闪过,当即闭上了嘴。
“《鸿殷真经》乃是我派至上功法,岂会有何不妥!你若再这般出言不逊,与我讨教一二便罢!”段家竹带着薄怒道。他身为四大长老之一,对门派名望极为看重,又怎会停得下黄煌这般挖苦、贬低。
而黄煌则是化作一副嬉皮笑脸,道:“玩笑,玩笑,本是同道中人,我怎会诋毁咱们自家功法,嘿嘿。”
“不过听你这话中之意,恐怕连你们那周老狗……哦不,周掌门也没法子?”黄煌便将话题移开道。
“师兄也是无能为力了。”段家竹摇着头道。
黄煌一听,更是纳闷,“连他都没招,你找我来能管个屁用?”嘴上说着这件事,心中却是想着,如若段家竹找自己来医治他徒弟的怪病,而自己治不好,那先前定好的蒲胜果树苗岂不是又拱手让人了?
段家竹瞥了他一眼,道:“你到看得起自己,放心吧,我此行并非请你医治我那徒儿,而是想找你借一样东西。”
黄煌听了前半句刚有些放心下来,却又是突然心头一紧,连忙后退几步,将那个砧板挡在身后。
段家竹见他这样,顿时气结,嗔骂道:“你这胖子,还以为我徒弟与你一样是个嗜酒之徒?”
“嘿嘿,见笑了,我这三彩欢伯可是师父留下的宝贝,当然是看的紧一点为好啊,嘿嘿嘿。”黄煌尴尬一乐,边说着,手上却紧忙把砧板上的那只酒葫芦挂在腰间裤带上。
“既然不是,那你看这屋里有什么,你都拿去便是。”黄煌收起葫芦,一脸大方的指着屋子说道。
段家竹摇了摇头,道:“并非是你这破烂家当。”
黄煌一皱眉,显得有些不安,他所能拿出的东西全在这两丈见方的茅屋内,除了这些,他实在不知段家竹还能要什么。
“我要的是你那缩地成寸的本事!”
听得这句话,黄煌双眼瞪得笔直,比方才以为段家竹要拿酒葫芦不知夸张了多少。
然后他便再也没了方才的嬉笑,蹙眉冷声道:“你想让我交出《闪诀》?不行!”
段家竹好似料到了他会有这般反映,也不惊慌,道:“你先别叫,我问你,你可知道你师父一生夙愿?”
黄煌一怔,有些牵强的点了头。
“那好,如今这不正是个大好时机么?”段家竹笑说道,“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想想,我那徒弟也是万灵派中人,你也不亏啊。”
黄煌平静了些,正犹豫着段家竹那番话,却听其又道,“你可未曾收徒吧?”
说到这句,黄煌似也满是惆怅,叹着颔首道:“我这门绝技虽说jing妙,但却并无拼斗威力,只是脚底抹油罢了,谁会耗时耗力在我这招式上花功夫?”
“那岂不正好?我大可叫我那徒弟也认你为师,不妄你这一身的本事,也好让《闪诀》得以流传。”
黄煌沉头思索了半响,最后终是猛地一点头,道:“好!若能成全我师父遗志,走一趟万灵山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