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全的大军满怀戒备的开进了临朐城,那扇铜门缓缓的闭合上,站在沂山一处不易察觉的山头之上,一位极目远眺的白衣公子的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鱼儿进网了,传令众军,四面合围,别让鱼儿跑了!”
如果李全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对手仆散安贞。
听闻此言,阿海身后一位年轻的将领皱了皱眉。
“哥,你为什么不在城里埋伏一些伏兵,或者干脆放一把火?”
仆散安贞一双眸子明亮,笑道。
“小弟有长进了,也知道学学诸葛亮了啊!”
那年轻将领身子扭了几扭,道。
“哥,你又取笑小弟了。快说说吧!”
仆散安贞的眼睛紧紧的眺望着临朐,仿佛可以看见李全那坏坏的笑脸。
“小弟啊。千万不要小看你得对手!”
“所谓名将,并不是靠什么yin谋诡计!第一,是谨慎!诸葛亮一生不曾冒险!”
“哥是这种人,李全同样也是!”
他伸出白净而修长的手指道。
“刚才,你没有看见。他首先是试探,然后是证实,第三次定是派人侦查是否有引火之物了!”
“你若是布置了伏兵,岂不是送入人家嘴边?你若是防火,岂不是白费功夫?”
他顿了一顿,又慎重道。
“我的用意就是不愿让他跑了!你这么一做,不但白费气力,反而把人家吓跑了!”
“哥,我明白。你又要说一旦这个家伙跑了,后患无穷是吧!”
年轻将领撅起了嘴。
“你不要瞧不起他,我看过这家伙的以往的战例,此子非同一般啊,若不尽早除去,迟早是我大金的心腹大患啊!”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跑,和泥鳅一样?”
“那正是我担心的地方,这一次绝不能让他给跑了!”
仆散安贞紧紧的握住了拳头,高高的扬起。
“好吧,哥如此重视这个泥腿子,小弟也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把这好好的城池让给他呢?攻城又不是我们的强项?”
那年轻的将领眼睛转了一会儿,岔开了话题!
“这个问题问的好!”
“其一,我刚才说了。哥这次宁愿多损失人马,也不让他跑了!不给点诱饵,鱼儿怎能乖乖的钻入网中?”
“一旦野战,你也说了,这个家伙jian猾如泥鳅,一看势头不妙,势必就要溜,以后再要抓他,难以登天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群山,道。
“这家伙是从穆棱来的吧。这家伙只要往林子里一钻,这莽莽群山,就是十万大军,搜他个一年半载,你也找不到。我们前年不就是吃了这个亏吗?”
他指的是寿光那次。为了追捕李全,他们愣是跟着李全屁股兜了大半个益都府,人都快跑死了,可还是连毛都没揪到一根。
“哥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不是一年了!你可知道为什么朝廷一再下旨叫哥领军北上,哥总是称病不就,而且一再截留兵马,就是为了这一天!”
那年轻将领张嘴yu说些什么,却被仆散安贞摆了摆手,制止住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听哥说完!”
“其二,我军不善攻城是不错。可李全他那两万人马擅长守城?我看未必,这两万人马起码有一大半儿都是新征的,有什么战斗力?不过一群放下锄头的泥腿子而已!”
“其三,古人常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占据了主动,此为天时;李全刚到,城防熟悉情况肯定不如长期镇守此城的我军,这为地理。这也是我主动要求临朐守将呆在身边的原因!”
“不错,这城中大街小巷,那个地方有个洞,末将都一清二楚。”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身后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至于人和,李全刚到此地,有什么优势?”
他似乎有话,并没有说。那就是人和方面,至多算个平手,这要拜当地父母官所赐了。
“那三呢?”
年轻将领似乎心有不甘,张口又问。
仆散安贞笑道。
“这两点还不够?“
“三自然是指双方军队数量,装备以及训练情况了!“
年轻将领好像抓住了某一要点,道。
“装备和训练我先不说,可这人数,我们并没有优势啊。我两万,他也是两万,这攻城岂不是~~“
仆散安贞微微一笑。
“刚才说了,李全的部队恐怕要打折扣!“
一想到部队,他又是怅然。
“我也一再向朝廷请示,多留驻军,可是~~“
他停了口,叹道。
“国事艰难啊!“
可立马眼神就被一种火热所代替。
“数天之前,接到李全复出的消息,我已经下令周围驻军前来支援,至多两三ri,就会到来,到时候,那兵力差距进一步扩大!“
“另外,我还偷偷打造了一批攻城器械,也在前进的路上。等这些一旦到齐,我看他李全有什么三头六臂?“
言及于此,众将叹服,再无异议!
正在这时,有飞马来报。
“大人,合围完毕,特来请示,是否趁夜进攻?“
仆散安贞摆摆手。
“不忙,大家休息一夜,紧紧围住就好。可是眼睛要睁大了,可别叫人家跑了!“
“末将领命!要是走了贼人,末将提头来见!“
那将应了匆匆离去。
仆散留家,又问。
“哥,为何不趁敌立足未稳,立即进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