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忽然嘿的一笑,眼神深远地看着窗外:“本来你叔我就是个懒人,只想着开个小店娶个小媳妇儿每天数数小钱,这日子就算过得快活了,可是现在看来,不行啊!”他伸手指了指金城关的方向,继续说道,“现在西夏兵打过来,过阵子金国还得打过来,这大宋江山就要兵荒马乱了,你说我还怎么过好日子?天下百姓又怎么过好日子?”
李猛茫然地挠了挠头:“叔,你说的我不怎么明白,不过我就听明白了一点,你想要天下太平?”
徐子桢认真地点了点头:“对,我要让大宋成为世界上最安定最富有的国家,让大宋从此没有战争!”
李猛龇牙咧嘴琢磨着,最后神情坚定地道:“叔,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只认一条,那就是叔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徐子桢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可心中还是十分欣慰,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吧,你小子还没长毛,现在跟你说这些太早了。”
李猛一梗脖子:“谁说我没长……”
第二天一早,徐子桢就带着李猛出了关,往西夏而去,两人各自骑着马,头上戴着顶西夏的皮帽子,金城关自不必说,等进入西夏境内时李猛又将之前的一套说辞搬了出来,徐子桢本就是寸头,李猛又是一口标准之极的西夏话,因此一路顺行,几日后便进了怀州境内。
怀州地处西夏首府兴庆府的东侧,借着兴庆府的光倒也很是繁荣热闹,徐子桢还是头一回来西夏,一路上好奇地打量着当地的民俗风情,只觉和大宋比起来除了衣着不同,其他的几乎大同小异,就算是语言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说的是汉语。
李猛从进了怀州境内就开始沉默了起来,或许他想起了幼时在这里的点点滴滴,他带着徐子桢径直来到了城西郊外,这里有一座小小山头,李猛七转八绕地来到山腰一处凹地,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座荒坟。
这座坟头看着已有些年头,墓碑模糊残破,连写了些什么都看不见了,李猛站在那里发了会呆,忽然眼中淌下两行泪来,牙齿紧咬着嘴唇,一步步极慢地走到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娘!儿来看您了!”
短短一句话还没说完,他便已哭了出来,一开始还有些压抑着自己,可过了没多久便再顾不得别的,号啕大哭了起来。
徐子桢叹了口气,也不劝他,任由他发泄着心中的苦闷,这段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他相信李猛能很快调整自己。
果然,没过多久李猛就渐渐止住了哭声,抬手抹去了眼泪,在母亲的坟旁又挖了一个深深的坑,郑而重之地从衣襟之内解下李胜的骨灰包来,小心翼翼地埋了下去,然后就这么用双手一捧一捧的把泥土覆盖了上去。
回去的时候李猛依然兴致不高,沉默不语地走向山下,徐子桢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得陪着他走着,两人刚到山脚,忽然远远传来一声惊呼:“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