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ri清晨,天光微亮,一抹深蓝夺去黑夜的冰冷,暖意渐渐回升。半坐半躺斜倚在石壁上歇息的陈二牛早早醒来,也不惊扰床上正在闭目养神似是睡着实则不断改造经络的杨云脆,自个儿出了洞穴便往后山走去,这时的天se尚且暗淡,但已无碍视野眺目,陈二牛挑了条老路行走,为狩猎而去。
杨云脆睁开眼睛时,已是天se明亮,他知晓陈二牛离去时的动静,之所以未曾再嘱咐几句,是因为昨晚已经说的够多,陈二牛虽是xing格憨厚,却也不是痴笨迟钝,对于杨云脆一再细心叮嘱的事,他从来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钻什么牛角尖,因此,杨云脆对陈二牛还是极为放心的,毕竟老实人做事,讲清事理便好,实没必要啰嗦强调。
杨云脆从石床微微站起,今儿个也不知什么心情让他想要去洞穴外呼吸点新鲜空气,但因为一晚上的盘膝打坐,站起时双腿不禁感觉有些麻木,仿佛没有了知觉,那双小腿之间也是微微颤抖而显得极不稳定,不过不打紧,杨云脆深知只要的经络中的血液循环恢复过来麻意自然便会褪去,从而恢复如常。
洞穴内的环境常年暗沉yin凉,常人若是长居于此势必会变的阳气缺失,反倒yin气过重,怕是会得染上个什么娇柔疾病,在养伤期间,偶尔出来晒晒太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初夏时的清晨阳光甚是温和暖和,远不如午时那般炙热火辣。
杨云脆坐在洞穴外的一块石头上休养生息,那具由于浑身皮开肉绽过的身子却是伤疤累累,远远望去仿佛一身上下尽是染了黑褐尘土,近看时更如被烧伤成了的焦炭扑玉面,但其实并非如此,有了前世那些珍贵的疗伤宝典真经,杨云脆即便想以后把自己变成个玉人儿也非难事,只不过现在的他却试图去求个顺其自然,既不在乎自己一身上下的老皮死疤,也不在乎自己的脸上到底是否俊彦清秀,而且就算自己真的俊彦的一塌糊涂,在这荒山野岭中谁又能看得见?
除却满山青松红艳杜鹃杂林绿意,无人会有那份清闲来欣赏自己这一身伤病如大斗的落魄少年,然而,正当杨云脆静坐山石养意吸气,享受着暖ri清风拂面的大好舒适,一股突如其来的血腥之气猛然扑鼻而至。
杨云脆睁开双眼便是戾气纵横,却只见到那一身魁梧强悍的陈二牛拖着重伤正蹒跚走来,身后竟还死死地拖着一只巨大山禽的尸体。在他的胸膛处,有一道伤口如破碗,正血滴似降雨,触目惊心,连同他那双坚强的眸子亦是神采渐收,好一副伤逝颇重的虚弱之象。
顾不得自身体质有恙,杨云脆起身便去携手扶住陈二牛,但后者那近乎两百余斤的高大身板竟是让他感觉一沉,险些二人就要倒地而去,好在杨云脆瞬时反应过来,一咬牙猛然发力一抬,生生将那浑噩晕眩的陈二牛扶住,随之又半背半拉的将其拖到了洞穴之内。
将陈二牛放至石床平躺而下,杨云脆褪去他那身染血的粗布汗衫,只见伤口处血肉模糊,随着他虚弱的呼吸波动不断溢出血水,浓黑的吓人,杨云脆眉头微皱,发现这是被山禽利爪刺入骨肉所制造出的伤口,也不迟疑,立即去洞外不远处的山涧取来一盆清水为陈二牛洗去污渍,又从陈二牛为自己买来的新衣上撕下一块碎步包扎止血,渐渐止住了流血肆意。
陈二牛在一路返回时流血过多,以至于虚弱无比就要渐入昏迷,杨云脆看着眼前这名糙汉也变的如此虚弱,心中知晓接下来他怕是要去踏一踏那道鬼门关,若是坚持的下来,他自有办法让他复原以前的壮硕身体,生龙活虎不在话下,但若是坚持不下来,那自己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他就此死去。
生死转换不过一瞬间,杨云脆心中叹气,十ri前还是陈二牛见自己死而复生,可这一次却是换做他来等着对方生死未知了。蓦然之间,杨云脆才想起洞穴的深处存有一只大鼎,前段时间由于养伤在即未曾去查看一番,竟是将它遗忘在外,这下有了活动能力,杨云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起身去看看那只大鼎。鼎是一只大鼎,高莫一米,方形构造,但只是一只普通石鼎,既非青铜打造也非稀有物质打造,看起来粗劣而笨重,估计是这处洞穴的前主人随意凿出来的炉鼎。不过杨云脆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抱着侥幸心理yu去看看鼎内是否存有什么丹药,然而走进看时才发现鼎内空空如也,连颗药渣子都不剩。
杨云脆未曾失望,只是暗骂了一句:“什么狗屁道人,走前连炉鼎都收拾的如此干净,活该一辈子只能沉浸在三流道术上!”
远在古云镇的一座陡峭山峰上,一间jing致楼阁内,一名莫约不惑之年满脸胡渣的猥琐大汉猛然间打了一个响嚏,随之又邋里邋遢用袖口抹去那因喷嚏而流露在外的鼻涕,大大咧咧一声:“哪里的yin险孙子,又在背地里骂老子的不是!”道人这一举动看的那道人的侍女一阵反胃恶心,不禁心地里偷偷地鄙视了一番自己这位毫无形象的师傅,暗叹一声:“真真是猥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