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留下的德国兵有些不满地小声抱怨着,伊万诺夫,就是救我的那名战士嘴角是露出一丝微笑,他凑近我的耳边悄悄说:‘指挥员同志,你看,这些德国鬼子在开始抱怨了,只要他们放松了警惕,我们就可以找机会逃跑。’‘逃跑?!’我不解地问他:‘往什么地方跑?’他往没有德国兵的森林那侧一指,说:‘往森林里跑,只要跑进森林,德国鬼子就抓不到我们了’。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地环境后很快就否定了他的提议,微微摇着头说道:‘我们离森林的边缘至少有五十米,你觉得有多大的希望跑到那里不被德国鬼子发现?’听到我否决了他的提议,他有些着急:‘从这里冲过去,最多十五秒就能冲进森林,如果不行动的话,等过了边境,想跑也跑不成了。’
‘如果现在是晚上,我们从这里逃跑成功的希望还能大一些,不过现在逃跑简直是送死……’就在这个时候。似乎为了证明我的话。一名离我们不远的战士突然跳起身来,向着几十米外的森林发足狂奔而去。
那人不过跑出十几米远,负责警戒的德国兵就已经发现了他。根本没有任何警告,几支冲锋枪已经同时开火了。虽然那人周围的泥土被子弹打得四处飞溅,但他是铁了心要逃离德国兵的掌握,所以还是一路向前狂奔,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不过人的运气是有限的,虽然这人成功地接近了森林边缘,但最终还是被子弹击中了。我只看到他的身上冒出好几朵血花,然后双手伸向半空中似乎想抓住些什么,最终却还是颓然倒在了地上。
听到枪声后,德国军官带着一帮人从森林里冲出来一看究竟。在知道是有战俘试图逃跑被打死后,他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来。很显然,他事先就想到有人会试图逃跑。而且也很确定肯定不会有人能跑得掉。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队列前,轻描淡写地说:‘先生们,请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战俘!到了战俘营以后,我们会给你们应有的待遇。假如谁企图逃跑的话,就会和这个人一样的下场。’然后他的目光在队伍了扫视了一遍,接着说道:‘现在我需要几个志愿人员,出来把这个家伙埋掉。’
听了德军军官的话,所有的战俘都保持着沉默,也没有谁主动站出来当那个志愿人员。主要是所有人都又累又饿,没人做得动掩埋尸体这样的体力活了。
‘真的没有人愿意当志愿人员么?’眼见自己地提议无人响应,军官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他的手不由地摸向了腰部的手枪。
见周围没人出声,我拉了一下旁边的伊万诺夫,然后站起身说道:‘我来。’‘还有我。’伊万诺夫也随即站了起来。
‘卫兵,拿两把铁锹给他们,快点去把尸体埋了,我们好赶路。’见终于有人主动站起来了,军官让两个士兵押着我们去埋尸体,然后自己又带着人回森林里吃饭去了。
我和伊万诺夫抬着布满弹坑的尸体走进了森林,走了大概二十米的距离,德国兵就把我俩叫住,递过来两把工兵铲,让我们就地挖坑。
挖坑时,我小声地对伊万诺夫说:‘待会填土时,趁德国兵不注意,用这个工兵铲干掉他们。’伊万诺夫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埋头挖坑。
磨磨蹭蹭地挖了半个小时,才勉强挖出一个可以容纳尸体的浅坑。把尸体拖进坑里后,我们开始慢吞吞地往坑里填着土。两个德国兵刚开始还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我们,时间一长也就放松警惕了,站在坑边聊起天来。看到时机成熟,我从伊万诺夫使了个眼神,然后铲起一铲土朝德国兵扬去。趁他们被尘土迷了眼的机会,我俩闪电般冲了过去,用手中的工兵铲猛劈下去。两个德国兵连吭都没有吭一声,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我俩捡起地上的冲锋枪,拔腿朝森林深处狂奔而去。”
“你真是太幸运了。”我不禁感慨地说:“幸好那个德国军官心血来潮,让你们去埋被打死的战俘,你们才有逃跑的机会。如果他根本不理睬死在路边的尸体,而是直接押你们到战俘营,估计你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俩在森林里走了一个星期,在这段日子里全靠野果充饥,如果不是凑巧被外贝加尔基干师的侦察员救了,也许我们就会死在森林里。我参加完斯摩棱斯克保卫战,所在的连队被调到莫斯科郊外进行休整。九月的时候,有人到部队来招收军犬驯养员,因为我有这方面的经验,就主动报名参加了这支神秘的部队。没过多久我们又被调到了莫斯科的城北进行封闭式训练。昨天我们接到上级的通知,说西方方面军目前缺乏足够的反坦克力量,便把我连配属给了方面军。”奥夏宁紧紧抓住我的手,仰头看着我,兴奋地说:“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这种意外的重逢真是让人太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