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向后一指,不耐烦地说道:“在走廊的尽头。”说完,就快步跑下楼去了。
我沿着长长的走廊向前走,两侧的房门都禁闭着,想再找一个人问问路都不行。走着走着,就看见走廊左边有个通道,我连忙走了过去,一转弯就看见有张桌子摆在过道里,一名没戴帽子的上士坐在那里。我的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等他回过神,看清楚我领章上的军衔,连忙站起身,客气地问道:“指挥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微微一笑,指着他身后不远处的那道房门问道:“请问司令员朱可夫大将的办公室,是在这里吗?”
他摇摇头,抬手向左边一指,说道:“这里是通讯室,大将的同志办公室要往前一直走下去,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就是。”我道了声谢,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几十米,看见另外一张桌子,虽然桌后坐的人依旧没有戴军帽,但我已经看清楚了他领章上的上尉军衔,急忙加快了脚步。对方看我走过去,连忙站起身,低声地问:“请问是奥夏宁娜师长吗?”
“是的。”我赶紧答应一声。
“大将同志一直在等您,”说着转身去推开了房门,然后侧身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说如果您来了,不用通报,可以直接去见他。您请吧!”
我走进房间,看见屋子中间和前线指挥部一样,都摆了张摊放着地图的大木桌,还有电话和照明用的汽灯。没有戴帽子、披着军大衣的朱可夫正背着我在打电话,对于我的到来,他好像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没有说话,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向前几步挺直身体站在木桌前。看着他那熟悉的背影,我不禁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打电话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我从他说话的口吻来分析,和他通话的一定是斯大林。只听他说道:“……由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迅速反击,在半个小时前,占领红村的敌人已经被全部赶了出去,他们还缴获了德军准备向莫斯科发射的远射程火炮。……冲入xxxx地区的德军也被从城市里赶了出去,并被赶到了运河对岸。斯大林同志,到时候了。请您马上下达命令,将第1突击集团军和第10集团军隶属给西方面军,以便对敌人实行反突击,并且从莫斯科附近将敌人彻底击退。”
说道这里,他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杯子想喝水,喝了一口后才发现原来杯子已经空了。我左右看了下,瞥见茶壶搁在墙角的一个小炉子上,连忙过去端起来,走过去为他续上了茶水。他这才发现我的到来,笑着冲我点点头,继续对斯大林说:“敌人现在是筋疲力竭,但如果方面军的部队不使用第1突击集团军和第10集团军的话,就不能消除敌人插入我军防线的楔子。”这个时候,斯大林好像说了几句什么,他沉默了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用果断的口吻说道:“如果现在不消灭他们的话,那么敌人就会用预备队加强在莫斯科地区的部队,到那个时候,情况就会变得复杂啦!我认为是该反突击的时候了,斯大林同志!”说完这话后,他握着话筒神情严肃地听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放下了电话。
他抬头看着我,脸色露出一丝微笑,问道:“太阳山城附近的居民点,几个小时前就夺回来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啊?”
虽然我和他很熟,但是基本的礼节还是不能省,我连忙立正报告说:“报告司令员同志,居民点一夺回来,我就马上赶来了。但是路上出了点事情,就耽误了。”
“什么事情啊?”他关切地问道。没等我说话,他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他随手拿起电话:“我是朱可夫。”这个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反正他越听脸色越发难看,还不时地皱着眉头看我两眼。最后他说了句:“这件事我先了解一下情况,您待会儿再打来吧。”
等放下电话,他看着我,严肃地说:“电话是市政府打来的,他们是向我告你的状。”我听了大吃一惊,我什么时候得罪市政府的人了?他没等我解释,又接着说:“他们接到了北区苏维埃人民委员卡谢夫斯基同志的报告,说你擅自修改了区苏维埃的作战命令,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我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连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朱可夫讲了一遍。说完后,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地想,就算这件事我有错,但从德军手里夺回了希姆基,也算功过相抵,他不会再追究的。
他没有过多地纠缠于细节问题,而是开门见山地问:“希姆基现在是由谁在防守?”
幸好这些问题我都有现成的答案,于是回答说:“防守希姆基的部队,除了民兵营、第389坦克师的残部,以及卫戍司令部的部队。指挥员有389坦克师参谋长布尼亚琴科中校,卫戍司令部的谢马克少校、一级指导员阿尔多宁,民兵营长布科夫大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