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中尉往外走,没走多远,迎面走来一位身材高大、面容消瘦的军官,从他敞开的衣领上,可以看出他是一名上校。
中尉停住脚步,原地立正向高个上校敬礼。我也停下学着中尉的样子,向上校敬礼。敬完礼后,我抬腿又想继续往前走,却被中尉叫住了。
“少校同志,”中尉指着站在我们面前的上校,向我说:“我为您介绍一下您的新上级,这是作战处处长拉夫罗夫上校,您向他报道吧。”
我只好又向上校敬礼,报告了自己的名字和军衔。
“原来你就是才调到集团军来工作的奥夏宁娜少校啊,欢迎你!”他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后,向我伸出手来。一边大力地和我握手一边说:“作战处组建时,我就曾经向司令员提出过缺乏有经验的参谋人员,你能来作战处工作,那真是太好了。”
中尉见我和拉夫罗夫上校已经认识了,向我俩敬礼后转身离开。
拉夫罗夫松开我的手,一摆头说:“少校同志,跟我来吧!”然后转身向外,在前面为我带路。
快走到出口时,我看见走廊的右边有一上一下两个楼梯,向上的楼梯已经被坍塌的砖石堵塞了,拉夫罗夫脚步不停地直接走进了向下的楼梯。原来作战处设在地下啊,我这样想着,跟在他的后面走了下去。
地下一层的格局和楼上差不多,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房间,因为房门紧闭,门上又没有牌子,所以我无法知晓是什么职能部门的所在地。
作战处在走廊右侧的一个大房间里,里面有七八名参谋军官正在忙碌,从军衔看,不是上尉就是中尉,一个校官都没有。看到没有军衔比我高的,我心里居然暗松一口气,看来能管理我的只有拉夫罗夫上校一个人。
参谋们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工作,有的在接电话,边听电话边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有的在图上作业,根据别的参谋提供的资料,把敌我的态势不断地标注在地图上。也许忙得过于投入,以至于拉夫罗夫上校和我进屋半天,连个和我们打招呼的人都没有。
拉夫罗夫看了看表,然后提高嗓子说:“参谋同志们,大家先把手里的工作停一停。我有事情要向你们宣布。”
参谋们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站直身体望着拉夫罗夫。看到这一幕,我心想这些参谋的警惕性太差了,如果来的不是我和拉夫罗夫上校,而是德国人的突击小分队,他们铁定被团灭了。
拉夫罗夫指着我向大家介绍说:“这是新到我集团军工作的奥夏宁娜少校,从今天起,她就将在我们作战处工作,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她的工作。”
我挺直身体向屋内的参谋们敬了礼,说“同志们,你们好!我是奥夏宁娜少校,以后请大家多帮助。”
“您好,少校同志!”几名参谋纷纷向我还礼。
“好了,大家都认识了,接下来继续工作吧。”拉夫罗夫吩咐一声,参谋们又继续去忙自己手里的工作。上校走到我的面前,说:“走廊的尽头是宿舍,进门左侧的那些床位是属于通讯女兵们的,她们经常通宵达旦地值班,很少回去休息,你可以去选一个铺位,等作战处的工作忙完后,你可以回去睡个好觉。”
拉夫罗夫把我带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指着一张空着的桌子说:“以后你就在这里工作。”接着又从旁边抱过一堆文件夹,堆在我的面前,说:“这些都是战况通报,你先熟悉一下吧。”
看到面前堆得小山似的文件夹,我不禁有些眼晕。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最明白,我根本不是当参谋,为上级出谋划策的那块料。在机关里待不了几天,我就得露馅。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避免进指挥部当一名参谋军官,没想到阴错阳差,我还是成了作战处的参谋。
看到大家都在忙碌,我也不可能待在旁边无所事事,只能打开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夹,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在作战处,除了拉夫罗夫上校,我就是军衔最高的,其余的参谋也管不了我,于是大家便把我自动无视了。他们每天依旧是忙着接电话或图上作业,或者是把接到的最新战报整理后给费久宁斯基送去。而我闲着无事,只能看那些小山似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