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报告大将同志,我们一接到命令,就立即进行了紧急动员,领取了装备后,马上乘车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随着德军的进攻被暂时击退,梅列茨科夫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他和蔼地问神情紧张的中尉:“中尉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阿赫罗梅耶夫,”中尉干脆利落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补充说出了全名,“谢尔盖·费多罗维奇·阿赫罗梅耶夫。”
梅列茨科夫在桌边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把烟盒向阿赫罗梅耶夫伸过去。见对方摇头后,把烟盒放在桌上,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后,问“你是哪里人啊?”
“报告大将同志,”见到梅列茨科夫的态度和蔼可亲,阿赫罗梅耶夫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很自然地回答说:“我是坦波夫人。17岁的时候离开农庄参加红军,不久进入了海军学院学习。战争爆发时,我还没有完成学业,就提前从学院毕业,回到了部队的作战序列里。”
“这没关系,回头再念吧,”梅列茨科夫友好地说:“现在好好在部队里干吧,没准将来你会当上将军的。”
观察所里电话响了,是第52集团军司令员雅科夫列夫打来的,他向梅列茨科夫报告说,他们打退德军的进攻后,目前正在集结部队,准备发起反击,恢复失去的阵地。
放下电话,梅列茨科夫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抬头问阿赫罗梅耶夫中尉:“中尉同志,你的部队在哪里?”
“正在森林外集结,随时可以投入战斗。”阿赫罗梅耶夫说完扭头看了上尉一眼,上尉顿时心领神会,也报告说:“将军同志,初级指挥员教导连也在集结待命,听候您的指示。”
梅列茨科夫站起身,一挥手说:“走吧,你们带我去看看部队,我要亲自和他们讲话。”
森林外,有三百多名荷枪实弹的指战员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那里。
阿赫罗梅耶夫和上尉跑回各自的队伍面前,大声地喊着立正稍息的口令。随着他俩的口令,数百人的动作如同一个人似的整齐划一,显示着他们的过硬的军事素质。
梅列茨科夫刚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住了脚步,扭头对旁边的将军低声地说话。我离得近,能清楚地听见他在说:“我说,少尉集训队和初级指导员教导连的指挥员太年轻了,没有多少战斗经验,你看是不是应该从师指挥部里叫一名级别稍微高点的指挥员过来,担任这支突击部队的指挥啊?”
“您说得对,大将同志。”将军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表示了赞同。
“那就麻烦你亲自跑一趟吧。”
“是,我马上去。”
在听到两人对话的那一刻,我脑海中突然闪出个念头,要是我来指挥这支部队,并取得了胜利,没准就能顺理成章地留在沃尔霍夫方面军指挥部,不用去随时有被德军合围可能的第2突击集团军。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顾不上权衡利害,就大胆地上去一步,叫住了那位想要离开的将军:“将军同志,请您等一下。”
“什么事?”将军看着我,不解地问。
我顾不上回答他,而是直接对梅列茨科夫说:“大将同志,请允许我来担任这支突击队伍的指挥员。”
“你?!”梅列茨科夫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由愣住了。
片刻的冷场后,那位将军用不信任的口气说道:“我说,少校同志,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军衔是如何取得的,但我提醒你一声,这是去打仗,不是去参加舞会。没准敌人的炮弹还在很远地方爆炸,你就会被吓得调头就跑。”
我没有理财将军的冷嘲热讽,而是继续对梅列茨科夫说:“大将同志,在莫斯科保卫战期间,我既率领过几百人的小部队,去夺回被敌人占领的阵地;也指挥过几万人的部队,参与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我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如果您能把这支部队交给我指挥的话,我保证可以把阵地夺回来。”
听我说完,梅列茨科夫沉吟不语,而那位将军被我的话镇住了,也没再说话。
良久,梅列茨科夫终于作出了决定,他缓缓点了点头,他对我说:“好的,跟我来。我要当着所有指战员的面,任命你为突击部队的指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