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马上执行。”莫罗佐夫答应一声,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直接向他的部下传达我的命令:“炮兵连,听我口令,目标:正前方山坡上的德军坦克,穿甲弹装填,干掉他们。”
莫罗佐夫的口令刚发出不久,我就看到由加农炮连射出的炮弹落在了山坡上爆炸。一枚穿甲弹击中德军右侧的那辆坦克,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意外的炮火击中,另外一辆未被击中的坦克有些慌神,它居然停止了对山脚下的射击,而是调转车身企图逃跑。但我们炮兵连的炮手们没有给它机会,在第二辆的射击中,就准确无误地命中了目标,将它变成了燃烧的废铁。
看到敌人的坦克被干掉了,我又把视线移向了我军的坦克,发现在刚才的这段时间里,居然又有两辆被敌人的坦克击毁,只剩下四辆在离铁丝网两百米的地方停下,一字排开,摆出了一副准备炮击敌军阵地的架势。
“师长同志,”话筒里又传来了莫罗佐夫的声音,他继续请示道:“敌人的坦克已经被干掉了。我们下一个攻击目标是什么?”
此时特别营和海军陆战队都已经越过了铁丝网和雷区,正在向敌人的纵深发展。在离敌人山腰阵地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他们被敌人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织成的密集火力网拦住了去路,虽然冲上山坡的部队都趴在地上,但伤亡却在不停地增加着。
我连忙冲着话筒大声地命令道:“莫罗佐夫中尉,我命令你,把敌人在山腰的迫击炮阵地都给我干掉。”
对于我的命令,莫罗佐夫明显有些顾忌,他特别提醒我说:“师长同志,距离太近,我担心会打到自己人的。”
我一听就火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是不尽快冲上去的话。被压在山腰阵地下面的几百指战员,早晚会敌人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全干掉了。我不客气地说道:“中尉同志,顾不了那么多了,不尽快把敌人的迫击炮干掉的话,我们的部队就全完了。”说完,不等他说话,我就毫不迟疑地挂上了电话。
看着我挂上电话。科洛布京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奥夏宁娜中校,你做得对,为了夺取胜利,有些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他说到这里,突然扭头对他的师参谋长说:“中校同志。你去用电台呼叫坦克分队,让他们集中火力,把敌人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干掉。只要消灭了敌人的重火力,那么我们的部队就一定能冲上高地。”
参谋长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叫住了他:“参谋长同,请您等一下。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参谋长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问道:“奥夏宁娜师长,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谈不上,我就想问一下对面高地的情况。”我说着用手向外面一指,说道:“我在来这里参战之前,曾经听崔可夫将军说过,在敌人夺取阵地后,守卫高地的战士。一部分牺牲,还有一部分撤到了165高地,剩下的一部分退入了坑道。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和他们联系上,让他们趁机从敌人的后面发起反击,协助我们收复158高地?”
听我这么说,师参谋长不敢随便回答,只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科洛布京。科洛布京一拍额头。懊恼地说:“哎呀,你不说,我都还忘记高地上还隐藏着这么一支部队,要是早点让他们投入战斗的话。我们的进攻就不会伤亡这么大。”说完,他连忙吩咐参谋长:“中校同志,你立即去和158高地坑道里的守军指挥员取得联系,让他率领部队从敌人的后方出击,和我们前后夹击夺取高地。”
由于我军炮火的支援,德军山腰上的迫击炮火力点,被莫罗佐夫中尉的炮兵连一个接一个地摧毁。而那些曾经猖獗一时的轻重机枪火力点,也被山脚下的我军坦克点名似的一个个地报销掉了。
看到敌人的火力减弱,原本趴在地上的指战员们,立即从地上爬起,呐喊着向上冲去。当坦克炮火和加农炮炮火转向山顶阵地时,他们便就冲进了战壕里,和里面幸存的德军展开了肉搏战。
当看到一面鲜红的红旗,在战壕里迎风飘展的时候,科洛布京再度兴奋地叫了起来:“快看啊,奥夏宁娜中校,我们的部队占领了敌人的山腰阵地。太棒了,海军陆战队的水兵们,甚至还把他们的军旗升起来了。”
我看着那面海军陆战队的红旗,不由满嘴发苦,别的部队都有自己的军旗,而我这个新组建的独立师,别说自己的军旗,就连一面红旗都没有。等这一仗打完,我一定要找崔可夫去说说这事,让他给我师发一面军旗,哪怕不搞什么授旗仪式,我都认了。
当陆战队的水兵还在山腰和敌人肉搏时,普加乔夫已经率领上百人,迅速地越过山腰攀上了山顶,向敌人最后的阵地发起冲锋。
他们以班为单位,形成一个个战斗队形,用手榴弹开路,利用大大小小的弹坑,迅速向敌人的阵地接近。
敌人虽然遭到了我军的炮火杀伤,但他们也不甘心坐以待毙。趁我军坦克停止炮击的机会,几十名德军士兵端着上了明晃晃刺刀的步枪,从炸塌的战壕跳出来,迎着我们的战士不顾死活地冲了过来。
不过普加乔夫显然不想让自己的战士和这群德国兵拼刺刀,他先扔出一个手榴弹后,端起手里的冲锋枪冲着敌人扫射起来,在他的示范下,其余的战士也不会傻到真的去和敌人拼刺刀,也学着营长的样子,对准冲上来的敌人扣动了扳机。那些想来和我军在拼刺方面见个高下的德国兵,顷刻间便倒下了一片,剩下的灰溜溜逃回了战壕。
普加乔夫正想带着战士们跟着冲上去,将这些敌人杀个片甲不留,没想到不远处一个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土堆突然射出了密集的子弹,将我们的战士打倒了不少。原来这里一直隐藏着一个德军的暗火力点,看样子是想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还真让他们如愿了。
普加乔夫和他的部下被迫又趴在了弹坑里,朝暗堡那里扔着手榴弹。一名身后背着东西的战士,借助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硝烟的掩护,正匍匐着向暗堡爬去。我看到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安地猜测这个战士能成功地炸毁敌人的暗堡吗?
没想到这个战士爬到离敌人暗堡还有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端起了一支枪,瞄准了敌人的暗堡。接着那支枪口喷出了一股赤红色的火焰,火龙似的蹿出好几十米,直接从射击孔蹿了进去。暗堡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不一会儿,里面就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这个暗堡里的敌人看来是全报销了。
火焰喷射器?见鬼,普加乔夫手下的战士,什么装备了这么高端的武器,我怎么不知道啊?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旁边的科洛布京已经羡慕地说道:“奥夏宁娜中校,没想到你的部队还装备有火焰喷射器,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对付躲在工事里的敌人,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军的火焰喷射器见功后,战壕里的德军果断地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居然有人用刺刀挑起一件白衬衣,拼命地挥动着,向我军投降了。
虽然看到敌人做出了投降的举动,但是普加乔夫没有轻举妄动,他只命令少数战士上前去收缴武器接收战俘,剩下的战士还趴在弹坑里,警惕地监视着那些德军士兵,免得他们搞什么阴谋。
好在德军是真投降,他们先把武器扔出了战壕,然后高举着双手从战壕里走了出来。看到这种情形,普加乔夫才站起身,抬起右手向前挥了挥,示意让战士们上前。看到他发出的信号,躲在战壕里的战士们蜂拥而上,去抢占敌人的阵地。
我看到海军陆战队的一队战士,也高举着红旗向山顶攀登,便放下了望远镜,有些不满地问科洛布京:“上校同志,您和高地上的守军指挥员联系上了吗?为什么在整场战斗中,都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参谋长,究竟怎么回事?”科洛布京看到对面的山顶上,除了特别营和参与进攻的海军陆战队的水兵,压根就没看到所谓的高地守军,忍不住将怒气发泄在身后的参谋长身上。
参谋长委屈地说:“师长同志,我已经命令报务员不停地呼叫对面坑道里的守军,可是始终联系不上,也许他们的通讯器材被打坏了。”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继续联系。”
参谋长慌乱地答应一声,快步地跑出了观察所。
我看了看天空,庆幸地说:“上校同志,我们今天的运气真好,敌人的空军居然没有出动,否则我们能不能收复158高地都是一个问题。”
科洛布京显然没有我这么乐观,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昨天德军对斯大林格勒进行了大轰炸,造成了我军民的重大损失。今天之没有出现在我们这里,可是他们又去轰炸斯大林格勒,或者去轰炸其它即将进攻的区域,比如说雷诺克地区,还有奥尔洛夫卡地区。”
科洛布京说雷诺克的时候,我还无所谓,毕竟那里不是我的防区。可听到他提起奥尔洛夫卡的时候,我的心不禁一哆嗦,要是敌人进攻的话,谢杰里科夫少校他们驻扎的居民点,可是首当其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