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弹坑和那些幸存下来的灌木丛,我们向主阵地走去。在离主阵地山坡顶还有一百来米的地方,我听到了盼望已久的哨兵喝令声:“站住!什么人?口令!”
听到哨兵的声音,我抬手让大家停下后,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地回答道:“我是师长奥夏宁娜上校,我是来找你们团长谢杰里科夫中校的。”
我的回答,让对方沉默了片刻,接着一个人从灌木丛里爬起来,提着枪小跑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有些慌乱地说道:“你好!师长同志。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来了……”
我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自顾自地说道:“哨兵同志,你做得对,就是应该提高警惕,防止德国人从高地的后面摸上来。这里是你一个人执勤,还是另外还有人?”
哨兵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回答我说:“师长同志,另外还有一名暗哨。假如您要去找团长的话,请允许我给您带路,在往前走,除了有不少的暗哨,还有几处雷区。如果没人带路的话,您也许会发生危险。”
“哨兵同志,就麻烦您给我们带路了。”哨兵的话,让我对谢杰里科夫的办事能力增添了几分信心,在阵地的后方,都这么戒备森严,那么阵地的正面,还不知道防御有多严密呢。
我们在哨兵的带领下,无惊无险地穿过了雷区和埋伏着暗哨的地段,来到了谢杰里科夫的指挥所。
指挥所设在南坡的一个临时挖出来的山洞里,见到我们的到来,谢杰里科夫格外吃惊,他惊奇地问道:“师长同志,您怎么这个时候到我的阵地上来了?”
我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接着说道:“我来看看你这里的防御工事修得怎么样了?”
“报告师长,大多数的工事已经完成了。”谢杰里科夫说着,将桌上的一张草图推到了我的面前,向我报告说:“这就是我团在阵地上的布防图。”
我把桌上的油灯向我的面前移了一点,仔细地查看起谢杰里科夫绘制的草图来。从图上看,他在南坡挖了八个藏兵洞,每个洞里都能摆一两个连。而在山腰和山顶的阵地上,他又遵照我的命令。各摆了两个连的兵力。在山脚下。我还看到他标出的一排黑点。我不知道这些黑点代表着什么,便连忙向他招招手,让他到我的身边来,向他请教道:“谢杰里科夫同志,我想问问,你画的这一排黑点,代表着什么?”
谢杰里科夫只瞥了一眼,连忙回答说:“报告师长。黑点代表着单兵掩体,我在山脚下布置了一个排的兵力,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炸毁那些逼近高地的德军坦克。”
把一个排摆在离阵地那么远的地方,我的心里感到很不踏实,因为我担忧地问道:“这些掩体坚固吗?能承受住德军炮火和飞机的轰炸吗?”
谢杰里科夫缓缓地摇了摇头,见我面露不满之色,连忙解释说:“这些掩体很分散,从正面发起的德军不容易发现他们。德军每次进攻前的炮火准备,和飞机轰炸。所选择的目标都是我们山腰和山顶上的阵地,就算发现这些掩体。也不会为了几个不起眼的掩体,浪费他们的炮弹和炸弹。”
听谢杰里科夫这么解释,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说:“谢杰里科夫中校,明天天亮后,朱可夫大将会组织三个集团军对城市北面的德军发起攻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坚守的马马耶夫岗,也许不会成为德军打击的目标,所以你要督促你的部下,利用这难得的机会,抓紧时间继续抢修各类防御工事。”
“明白了,师长同志,我会把您的命令传达下去,让战士们利用战斗的间隙,把阵地上的防御工事都修好了。”
“很好,谢杰里科夫中校。”对于谢杰里科夫的表态,我感到很满意,我称赞他说道:“假如你们阵地上有完善的防御工事,那么德国人想攻下你们的阵地,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行。”
9月5日拂晓,朱可夫将三个新锐集团军投入了对城市北面德军的反击作战。
由于我军突然发起的反击战斗,打了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也打乱了他们的部署,直到中午时分,在高地上既没有见到德军的一架飞机,也没有遭到德军的炮击,更不用说地面进攻部队了。
看到阵地前的风平浪静,待在我指挥部里的普加乔夫兴奋地说道:“师长同志,看来我军的反击奏效了,德国人正被我们打得狼狈逃窜。否则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连飞机都不派一架呢。我刚刚到外面去看了看,码头上停了二十几艘渡轮,正在把伤员和城市里的居民一船一船地往河对岸运。”
虽然这里既看不到反击部队的战斗情况,上级也没有把战斗的进展向师级部队通报,但听着远处传来的枪炮声,和飘荡在空中的硝烟,我心里格外明白,这次反击真的和历史上一样,由于准备仓促,又没有得到空军的配合,根本没有达到预期目标。
下午两点左右,德军的飞机又出现在高地上空。和昨天一样,两架飞机掠过高地后,直接扑向了码头,对云集在那里的人群和船只进行狂轰滥炸。
我和普加乔夫在指挥部外用望远镜看到着惨绝人寰的一幕时,普加乔夫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的德国人,就知道轰炸我们的老百姓,有本事来和我们真刀真枪地干一仗,我非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不可。”满地找牙这个词被我用过几次后,我手下的这些指挥员也有样学样地照搬了过去。
我放下望远镜,对旁边情绪激动的普加乔夫冷冷地说道:“上尉同志,通知你的部下,让他们做好防空,免得待会儿部队又像昨天一样,被德国人炸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说这话时,我还特意向山沟里女通讯班们遇难的位置瞧了一眼。
普加乔夫听到我这么说,不敢怠慢,答应一声,就小跑着离开了。
他刚离开,我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拉祖梅耶娃撩开门帘,探出半边身体,正在喊我。见我注意到了她,她连忙报告说:“师长同志,是四团长盖达尔中校的电话,他说有重要的情报要向您报告。”
我戴上耳机后,就迫不及待地问盖达尔:“中校同志,出了什么事情?”
“师长同志,我的侦察兵向我报告,有一支德军装甲部队,从西面绕过了107.5高地,正向斯大林格勒扑来。从他们前进的方向分析,他们是企图截断反击部队的后路。”
“盖达尔中校,你确定你的侦察兵不会看错了吗?不会是把我们的坦克部队当成了德国人吧?”要知道朱可夫手下的三个集团军正在对德军实施反击,敌人怎么可能抽调出一支装甲部队直插我军的后方呢?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侦察兵搞错了。
没想到盖达尔肯定地说道:“没错,师长同志。我的侦察兵反复确认过了,的确是德国人的坦克,炮塔上的白十字看得相当清楚。”
听到盖达尔这么说,我的心里开始发慌,连忙追问道:“德军有多少坦克?”
“至少有四十辆坦克,还有不少的装甲车和摩托车。”
“继续观察,有进一步的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结束和盖达尔的通话后,我正在犹豫是否把这个情况向崔可夫报告,没想到奥列格的电话也接踵而至。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激动地嚷道:“师长同志,不好了。我们和城里的联系被德军的装甲部队切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