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加乔夫少校的动作很麻利,我下达完命令没多久,没等炮击减弱,他就派出了一个最精锐的连队,火速去增援一团、
可欲速则不达,这个连在前往北面高地的途中,遭到敌人的猛烈炮火的杀伤,结果连队损失惨重。虽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但等他们到达一团阵地时,全连110人,只剩下了24人,连长指导员和几乎所有的基层指挥员,都在炮火中牺牲。普加乔夫向我报告时,几度哽咽得说不下去,我听完他的汇报,也是痛心不已。
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一愣。基里洛夫吃惊地说道:“德军的炮火居然猛烈到了这么密集的程度?要知道,二团离一团的阵地,距离不超过三百米,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堑壕和避弹壕,没想到派上去的一个连还是几乎损失殆尽。”
等基里洛夫一说完,阿赫罗梅耶夫连忙向我请示:“师长,需要让三团暂缓出发吗?”
我低头想了想,目前一团的兵力捉襟见肘,假如不及时增援的话,他们能否扛住敌军的进攻,还是一个问题。可要是让三团也像二团的那个连队一样,蜂拥而上,在敌人的炮火打击下,伤亡绝对小不了。考虑了半天,我还是否决了阿赫罗梅耶夫的提议,自顾自地说道:“参谋长,你马上给戈都诺夫少校打打电话,让他把部队化整为零,以排为单位,分批进入一团的阵地。”
“是。我马上给戈都诺夫少校打电话。”阿赫罗梅耶夫听完我的命令。应了一句后。就给三团打电话去了。
正当德军的部队向着一团的阵地,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时,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打了过来。在电话里,克雷洛夫将军用焦急的语气说道:“奥夏宁娜上校,今天德军对斯大林格勒发起了全面进攻,目前又有几股敌人冲进了城里,正在和我们的部队展开巷战。,据坚守阵地的指挥员报告。他们的战士已经和敌人拼了几次刺刀了。你看,能不能派部队去增援?”
我正在为北面高地上所进行的战斗而焦虑,没想到克雷洛夫居然专门打电话让我派援兵去增援友军高地。假如是昨天的话,没准我还真答应了,反正作为师预备队的三团就是一救火队,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增援。可现在三团已经被我派往了北面的高地,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所以我只能为难地对克雷洛夫说:“参谋长同志,敌人对马马耶夫岗也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原来坚守北面高地的一团,经过长时间的残酷战斗。该团的兵力差不多损失殆尽,我刚刚派作为预备队的三团上去增援。所以无法抽调兵力去增援友军。”
“奥夏宁娜上校,你有没有想过?假如近卫第42团把守的高地失守了,敌人就会迂回到马马耶夫岗的后面去,这样你们就会腹背受敌。”被我委婉拒绝的克雷洛夫,居然出人意料地没冲我发火,而是耐心地对我进行着说服工作。
克雷洛夫说话时,我的大脑在飞速地思考着,目前在阵地上的三个团,肯定不能动用,而在居民点里的四团、五团,则担负着掩护全师后方的重任,在关键时刻,我还打算让他们都进入城市,和德军展开巷战和游击战呢,自然也是不能动用的。,我便向克雷洛夫建议说:“参谋长同志,既然友军的高地守不住,那就索性不守了,让他们撤到城里,继续和德军进行战斗。”
“放弃高地,撤进城里?”克雷洛夫把我的话重复一遍后,饶有兴趣地问道:“我想听听你有什么好办法,让部队撤进城里后,可以挡住敌人的进攻。”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对于这位和蔼的集团军参谋长,我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又没有多少坚固的工事,在敌人强大的炮火打击下,坚守在高地上的指战员会损失惨重。所以,我认为在城里找一些坚固的建筑物,在每个建筑物里配上由gc党员指挥的50~100名战士组成的战斗分队,在这些支撑点里固守,和冲进城里来的敌人进行战斗。”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我还特意强调说,“只要敌人和我们的战士绞在一起,敌人的飞机大炮就失去了用武之地。到那时,我们的指战员可以凭借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将敌人打得晕头转向。”
“你的提议不错,我这就去报告司令员。”克雷洛夫在对我的提议予以肯定后,又特意叮嘱了我一句:“记住,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马马耶夫岗,否则的话,敌人就会占领码头,切断我们和外界的联系。一旦外面的武器弹药和粮食运不上来的话,我们第62集团军就是打得再顽强,也不是敌人的对手。”
“请参谋长放心。”虽然我已经在无数的时间和场合,向上级指挥员表过自己的决心,但在此时,不得不再次硬着头皮表一次决心:“只要**师还有一个人,我们就绝对不会让敌人前进一步,我们誓与阵地共存亡。”
“说得好,我相信你们能守住阵地。”克雷洛夫说完这话,就挂断了电话。
敌人对南面高地的炮击,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停止了。不过他们对一团阵地的进攻,却始终没有中断过。
我留下阿赫罗梅耶夫留守指挥部,又拉着基里洛夫到半山腰的观察所,去观察敌人对一团阵地的进攻情况。
由于长时间的炮击,洞外尚未散去的硝烟,就如同起了一层浓雾。遮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弯着腰要在战壕里快速前进时。不时能听到那些趴在工事。被浓浓的硝烟味呛得剧烈咳嗽的指战员们的咳嗽声。
听到指战员们的咳嗽声时,我心里居然感到了一丝庆幸,幸好希特勒在一战时,曾经是毒气战的受害者,所以他严厉禁止自己的部队在战斗中使用毒气弹。要是换了那恬不知耻的倭寇,估计这么多毒气弹打上来,我们的阵地上估计早就尸横遍野了。
我们来到了观察所的时候,发现这个比较隐蔽的观察所。居然被炸塌了。看着原来做屋顶的那些圆木,此刻被炸得七零八落还在熊熊燃烧,我不禁苦笑了一声,扭头对基里洛夫说:“政委同志,我想您现在能想到敌人的炮火有多猛烈了吧?要是我们俩当时待在观察所里,估计现在已经去见上帝了。”
“要不,我们去山顶的那个观察所?”基里洛夫小心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一脸苦涩地说:“算了,敌人对我们的高地又是炮击又是轰炸,我估计山顶的那个观察所也好不到哪里去。没准也被炸塌了。”
我们的到来,让二团长普加乔夫慌了神。他在得到战士的报告后。沿着战壕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正要抬手敬礼,被我伸手制止了:“不要敬礼,少校同志,难道你想让德国的狙击手把我们当靶子打吗?”
虽然现在的能见度不超过十米,但他听了我的话以后,还是把举到一半的手放了下来,讪讪地说道:“师长、政委,你们怎么跑到阵地上来了?敌人的炮击刚结束,我担心阵地会遗留有尚未爆炸的炮弹或者炸弹,你们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还是先回指挥部去吧。”
“少校同志,”基里洛夫等他说完,面无表情地说道:“敌人的炮击,让我们在指挥部里被困了一上午。我和师长到这里来,就是想亲眼看看敌人对一团阵地的进攻情况,以便制定相应的作战计划。”
看到战壕的一侧趴满了严阵以待的指战员,我不以为然地说:“普加乔夫少校,不用担心,你没看到周围都是我们的战士吗?就算敌人绕过了北面的高地,直接向我们这里发起进攻,我相信这些指战员也会将他们打退的。”
见我的态度坚决,普加乔夫不好再劝,只好向我们点点头,转身离开,回他的团指挥所发号施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