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的轰炸机所轰炸的重点,是高地南面的空捏依城,而对我们所在这种高地却不闻不问。¥f我和谢列勃良内站在山顶的战壕里,静静地望着远处被硝烟所笼罩着的城市。
见敌机迟迟不肯离开,谢列勃良内不免有些着急起来,他用手指着盘旋在城市上空的机群,愤愤不平地说:“师长同志,要是我们有一个高炮营,甚至一个高炮连的话,敌人就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轰炸我们的城市了。”
我望着燃烧着的空捏依城,不以为然地说:“上尉同志,你应该先数数敌人有多少飞机,就算没有三十架,二十几架总有吧?要阻止这么多敌机对城市的轰炸,一个高炮营够吗?”看到谢列勃良内摇摇头,我接着又说,“这虽然是一座小城,但我们想要保护城市不受到敌机轰炸,仅有一个高炮营是远远不够。在我们防空力量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把一个宝贵的高炮营,驻扎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战略意义的城市,让他们在敌机的疯狂轰炸下白白损失掉,这样做,值得吗?”
我说完以后,指着东西两侧的山头,问谢列勃良内:“上尉,这两边的高地,各派了多少部队把守啊?”
谢列勃良内听到我的问题,连忙口齿清楚地回答道:“两侧的山头,各派了一个排的部队。正面的主阵地,我放了一个连。”为了更进一步地让我了解高地上的兵力部署,他特意强调,“剩余的部队。我都作为预备队。放在了高地的南坡。之所以把预备队摆在这里。是为了减少在德军炮火准备阶段的伤亡。”
“上尉同志,您考虑得很周到。”我对他的安排感到很满意,所以夸奖他说:“作战时留下足够的预备队,这样我们就能和德国人周旋更长的时间了。”刚说到这里,我看到空中敌机停止了对城市的轰炸,陆续开始返航,便停下来仰头望着从我们头顶掠过的敌机。
谢列勃良内望着返航的敌机,庆幸地说:“真是谢天谢地。这该死的飞机终于离开了。”接着又热情地邀请我:“师长同志,请到我们营的指挥所里去坐坐吧,顺便吃点东西,我想您现在应该饿了。”
谢列勃良内不说,我还没有饿的感觉,他一说去吃东西,我的肚子便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在这种时候,我肯定不会和自己的部下假客套,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并调侃地说道:“好吧。上尉同志,我今天就尝尝你们营的伙食。看是不是比我们师部的更好。如果是的话,我以后就天天在你这里吃了。”
我的话引起了周围指战员们的一片哄笑声。谢列勃良内把身子一侧,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师长同志,请吧,往这边走。”说完,他便走在前面为我带路。
我们沿着战壕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谢列勃良内的营指挥所。这是一个半埋在地下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我顺着台阶向下走进掩体时,借助墙上挂着的两盏汽灯,仔细地观察掩体里的构造。看完以后,心里不禁暗叫侥幸,幸好我们是从没有什么防御工事的南坡攻上来的,如果从北面进攻的话,部队伤亡惨重不说,能不能夺取高地,还是一个未知数。
指挥所的墙边有一张长木桌,桌上摆着一盏汽灯,把木桌的周围照得很亮。谢列勃良内招呼我在桌边坐下后,立即吩咐跟着我们进来的战士:“喂,我说,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师长搞点吃的过来。”
战士答应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等战士离开,谢列勃良内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释说:“师长同志,他以前是连队里的战士,刚调过来给我当勤务兵,很多事情还不懂,请您多多原谅。”
我没有计较这种小事,想到刚才在阵地上视察时,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并没有进入战士们所待的掩蔽部去看看,也不知道他们的掩体是否也这么结实,所以关切地问:“谢列勃良内上尉,阵地上这样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多不多?”
谢列勃良内点点头,肯定地说:“报告师长,这里应该是一个国防工事,阵地上所有的掩蔽部,都是这样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厚度普遍在一米左右,完全可以抗击德军的重炮和飞机的轰炸。”
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去取东西的战士已经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来到桌边,将怀里抱着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在了桌上。我低头一看,除了两个椭圆形的长面包外,还有几个用纸包的四四方方的东西,以及几个罐头。
看到这些东西,我不禁大吃一惊,前两天巴斯曼诺夫带警卫连的战士,到废弃的村庄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么丰盛的食物,于是我惊诧地问道:“上尉同志,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搞到这些东西的?”
没想到我这么一问,反而把谢列勃良内问愣住了。还是旁边的那名战士笑着帮他解释说:“报告师长同志,这些都是从德国人手里缴获的。在高地的掩蔽部里缴获了一部分,团长他们又通知我们到城里去领了一部分回来。”
“战士同志,谢谢你。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出去吧。”谢列勃良内等战士说完,便挥挥手打发他离开,随后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罐头,用一把小刀朝着凹进去的地方使劲地扎了起来。
我看到桌上摆着的一堆食品,喃喃地说道:“上尉,这有点太多了吧,我们两个应该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谢列勃良内一边用小刀撬着罐头,一边对我说:“师长同志,您别看着桌上有那么多吃的东西,其实只是德军普通士兵一天的口粮而已。”说到这里,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将两个四四方方的纸包推到了我的面前。向我做进一步的说明。“这纸包里是饼干和面包,除了肉罐头、蔬菜罐头外,另外还有咖啡、茶、白糖和盐。”
我拆开一个纸包,看到里面装的果然是饼干,不禁感慨地说:“上尉同志,看来你对德军的口粮了解得很清楚啊。趁现在没事,给我详细地说说吧。”
“据我所知:德军士兵伙食供应的数量分为三级:i级、战斗地域;级、占领区;iii级、本土驻守部队。其中i级食品的数量最多,以下逐渐递减。我就给您简单地讲讲德军战斗地域的伙食吧。”谢列勃良内显然对德军的后勤方面进行过了解,所以一说起来,就是滔滔不绝,“他们每天的配额是:黑麦面包750克,饼干250克,黄油(植物奶油)或者食用脂肪45克,香肠(偶尔用熏鱼来代替)120克,果酱或人造蜂蜜200克,煮过的土豆或蔬菜750克,肉类120克。蔬菜或动物脂肪45克,调料15克。咖啡豆(有时以红茶代替)8克,巧克力或糖果1袋,香烟纸7卷,烟草2卷。”
“上尉同志,”他刚一说完,我连忙就对自己没听明白的地方提出了疑问:“你所说的香烟纸和烟草是怎么回事?”
“香烟纸和烟草,用让德军士兵用来卷烟抽的。”谢列勃良内简短地回答道。
听完他的解释,我这才恍然大悟,虽然以前曾经见战士们自己动手卷烟抽,不过他们用的都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或者是传单,所以我刚刚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我看到面前丰富的食物,满脸苦涩地说:“德国人的伙食比我们强多了,别人天天都能吃到肉。而我这个当师长的,都一个多月没见过肉是什么样子了。”
等谢列勃良内把所有的罐头打开后,我俩边吃边讨论着高地上的防御部署。没等我们吃完,茹霍维茨基下士便脚步轻盈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跑到我的面前,他啪地来一个立正,接着一脸兴奋地对我说:“报告师长,副师长同志回来了。”
“副师长回来了?!”听到班台萊耶夫返回的消息,我连忙把面前没吃完的食物往旁边一推,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地问茹霍维茨基:“下士同志,副师长在什么地方?”
“师长同志,我在这里。”没等茹霍维茨基下士回答,入口处便传来了班台萊耶夫洪亮的声音,“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顺利地完成了,现在是特地来向您汇报的。”
我迎上前去,伸出双手,和班台萊耶夫四手紧握,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副师长同志,辛苦了,辛苦了。”说完,我松开右手,向屋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忙活了一天,您一定饿了吧,来,和我们一块吃点东西。”说完,拉着他的手就朝桌边走去。
班台萊耶夫也许是光顾着指挥打仗去了,没顾得上吃饭,见到桌上有这么多的食物,也没和我们客套,坐下就吃开了。当他吃的时候,谢列勃良内又把这些只是德军两个士兵的基本口粮的事情,向他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听完谢列勃良内所说的内容,班台萊耶夫也酸溜溜地说道:“没想到该死的德国佬不光装备比我们好,就连吃的都比我们的指战员强。自打到了独立师以后,我还没见过荤腥了,我有时甚至还认为自己出家成为了苦修士。”
等班台萊耶夫发完牢骚后,我正色地问道:“副师长同志,能把你们今天的战斗情况,向我汇报一下吗?”
班台萊耶夫刚用勺子从罐头里挖了一块肉出来,正准备望嘴里塞的时候,听到我这么问,连忙把勺子重新放回了罐头盒里,抬头望着我回答说:“好的,师长同志,我这就向您汇报。我带着坦克和装甲部队到达我军的临时营地后,联系上了四团三营的营长,让他留下两个排的战士外,剩下的部队全部跟我去执行战斗任务。
由于步兵和坦克、装甲车的行进速度不一样,所以我命令步兵营长率步兵先行出发,在离敌人营地一公里的地方隐蔽待命,等我们的坦克冲进敌人的营地后。步兵再发起进攻。
步兵出发时。我让驾驶坦克和装甲车的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息。以便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够精神抖擞。休息了一个小时,我估计步兵差不多已接近敌人的营地,便命令坦克和装甲车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