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玮璇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张微沉的脸,竟有些心虚,不是畏惧,而是有种莫名的亏欠,自己若真这般走下去,此事也许会将成为自己的心魔。
“师姐,你干嘛啊,许大哥……,”池鱼小姑娘看着眼前有些僵硬的场面,心里不忍,抬手扯了扯师姐的衣袖,有些小声着说道:“许大哥……当年可是救过咱们的呢!”
救是救过,又何止是只救过一次!
“抱歉!”
曹玮璇蹙眉沉默的想了想,忽然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许兄千万不要误会,你能将素问古剑送还给我苏柳斋,当是为我苏柳斋立了功劳,我苏柳斋又怎会在乎区区一本功法!”
许青云闻言神色稍缓,有些松了口气,问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能让许青云都如此劳师动众的功法,甚至不惜要拿素问古剑来交换,曹玮璇深知他们想要的绝对不是普通功法,但事情既然已经决定,此事若是传出,又不愿坏了苏柳斋的名声,也不想因为此事成为自己破境的心魔,自然也就不会在犹豫。
她点头说道:“需要何种功法,许兄但说无妨!”
许青云看着她决然的样子,想了想,很是认真的说道:“我要你苏柳斋的那部《北冥神功》!”
……
……
北冥。
“北冥大水,非由自生,犹如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
南岳苏柳斋的**,也就是整个世间最具恐怖的功法,可以吸收他人元气为己用的功法《北冥神功》。
许青云想过很多种可能,自己体内蠢蠢欲动的浩瀚灵海,需要当今世上最为强大的功法来镇压驱使。这样的功夫至少也要是《神照经》以上层次的那些古籍,但想着《神照经》自己至今都未曾寻到下半部,就可想得到其难得的程度。
只是这种功法对于许青云来说,也不是真的很难,但他自己却绝不甘心,因为自己要面对的可是那位九转法则的老王侯,毫厘之差,就可定人生死,自是不会有丝毫大意,但也不敢狂妄的以为此事就可成。
“也只有《北冥神功》,能够给我机会!”
许青云站在芝兰殿前的亭台,垂眸望着山腰如梦似幻的云雾,眼里没有丝毫情绪,声音平静的说道:“对方是九转王境的强者,能够给我的机会只有一次,我必须要好好把握!”
“你……”池鱼小姑娘在旁边有些恼怒的生着闷气,此时闻言,竟气唿唿的大声嚷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蠢,难道不清楚那本功法,是会要人命的吗?!”
“要人命?”许青云沉冷的侧脸,忽然笑了起来,回头望着小姑娘气的红扑扑的小脸,心里感觉有些好笑,抬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挑眉道:“小妹妹,你来说说《北冥神功》要过谁的命?”
池鱼打掉他的手,怒道:“我家那位老祖,当年就……”
“够了!”
曹玮璇眉尖微蹙,止住她继续说下去,只是抬头望向许青云的时候,有些饱含歉意的摇头说道:“许兄,这件事没得商量,我苏柳斋藏书阁有大道功法万册,世间各路剑法百万万,选择任何一种我都不会有意见,就算是我苏柳斋那本镇山剑法《春柳剑》,我也没有二话!”
“但《北冥神功》这部功法!”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且认真的说道:“不行!”
许青云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曹玮璇摇摇头,说道:“就是不行!”
“呵,可笑!”许青云气急反笑,道:“你刚刚都已经说了,你苏柳斋功法千千万,我选什么功法,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曹玮璇看着他的样子,想了想,说道:“我想你应该清楚这部功法的后果,已经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死亡,而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据苏柳斋当年的史官记载,那位白浅夕师叔祖,在成就巅峰之后的生活,惨不忍睹。”
许青云闻言冷冷一笑,道:“有多惨?”
曹玮璇眉尖微蹙,家中长辈的事情,本应不该议论,但此时若是不能打消他的心思,显然是不会私心的。
她犹豫半晌,终于说道:“白日见鬼,夜里闻声,百鬼夜行的场面,是那些死在此功法上那些人的元气意念,既然成就于强大的修为,必将要承受附着于体内的那些残魂!”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师叔祖当年戴的是天下第一的王冠,可这重量实在有些太重,压的她后半生几次欲要了结自己,但八境的修为,想死都难,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份痛苦,自封于水牢,永世不得出头!”
“……”
这是苏柳斋的秘辛,若非许青云实在不死心,曹玮璇也不会说出,不只是他没有听说过,就连自幼在苏柳斋长大的池鱼小姑娘,也没有听过,此时闻言,心里亦是有些震惊!
影东流也从未听过此时,但影密卫至今保留的情报,对于当年那位逾越八境的白浅夕,印象很是深刻。只是从未想过当年那位冠绝天下的大人物,余生竟会是这把的悲苦艰难!
“应该……会有办法解决的吧!”许青云心里虽震惊,可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这可能关系着夜冷冷的生死。
“没有办法解决!”曹玮璇摇摇头,苦笑着说道:“应该说,这根本就是部残缺的功法吧!”
“残缺的功法?”许青云几人俱皆心惊,问道:“这是为何?”
“天道所不容!”
曹玮璇神情凛然,很是凝重的说道:“天道不容这等变态的功法存在,残缺即使不可修,天意如此,许兄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