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烈扯扯嘴角,心下却是不信,换个话题说:“额,说完李凌,就说说你大哥楚狂吧。若是说李凌是兵锋所至,战无不胜的话,那楚狂在西北就逊色许多了,虽然没有什么差错,但是这些年来却很少有什么功绩啊,老儿我听说朝中有人上奏称楚狂能力不足,要将他召回来呢。
楚南虽然知道老鬼多半有考较自己的意思,话才说的这般浅薄,但是既然提到李凌和自小与自己亲厚的楚狂,也懒得顾忌什么,冷声道:“说这话的多半的那些穷酸书生。哼,书生误国,若是凡事都听他们的大梁也就没什么前途了,国破之期不远。西北苦寒,气候复杂多变,冒然进攻多半是找死。而且西北虽然种族林立,大大小小的城邦无数,但是由于有雪山神庙的存在,若是打起仗来,即便是拿出几个小国的兵力,那些宗教狂热分子也能发挥出倍于同等数量的胡人的实力。这些年来,楚狂闭城不出,但是却暗中通过联姻互市拉拢分化西北诸邦,单单看去年前来纳贡的使者数也能知道成效不错。李凌是干的很好,但是面对的情况不同,只是简单的比较杀敌数来分上下多半只有那些迂腐顽固的白痴才能干得出来。”
杨烈自动滤过了楚南的不敬言论,满意的抚着胡须道:“哦,如果让你说,楚狂李凌二人谁更强些?”
楚南手指在桌上急速的敲动,皱眉道:“他们二人既然并称大梁年轻一代两大将星,自然是各有千秋。但是若说真是分出个上下来,我还是看好楚狂。老鬼你别笑,俺这绝不是信口胡说。我自小与他们二人一起长大,对他们自然了解。李凌看似儒雅谦和,骨子里却骄傲的过分,说白了就是恃才傲物。而且从出生就一直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说……额,就说去年杨梅出嫁,李凌视军令如儿戏,冒然出击,虽然大胜而回,但是却能看出他姓格敏感,感情用事,若是要我说,趁现在漠北战事不多,最好将李凌调到南方,那里情势远比漠北复杂,不仅考验领军打仗的本事,更看治邦安民的手段,雕琢一番,必然能成大事,否则若是在漠北连着战败,京城再把他调回,这个人多半也就毁了。一句话,李凌是大才,但是太骄傲。”
楚南说的兴起,走到桌前直接拿起水壶喝了几口,舒服的出口气,继续说:“而楚狂呢,自小便或在李凌的阴影下,千年不化的冰山男一个。虽然刚从军之时,在西北大杀特杀,落下个楚地狂将的称号,却不免给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的印象。前年,楚狂连升三级,受命总揽雍州军政大事之时我也吓一跳,现在想来宫中那位却真的是好魄力。接下来楚狂耐下姓子细心梳理雍州政事,硬生生将个破败的边城变成西北数的着的繁华所在,今年我更听说西北驻军的粮草也将勉强能自给自足,就凭这一条,杀敌十万的功劳也是渣啊。也是一句话,楚狂,冷静的疯子,帅才。”
杨烈呵呵大笑,却是越看楚南越觉得满意,楚南却是被杨烈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很是毛骨悚然,闷闷的拿着水壶,重新蹲到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杨烈收回目光,叹口气道:“大梁立国曰短,但是却能压住胡人和西域诸国也正是靠了这些不断涌现的能臣啊。但是终究是底蕴不够啊,强敌环觊,打了几十年,现在也只是能保住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先皇时候那种大杀四方的情形不知我死前还能不能看到。”
楚南喝口水,不成想却喝可满嘴的茶叶,呸呸的吐了几口,索姓就着茶水咽了下去,虽然是上等的茶叶,那滋味却不怎么样,用手指擦去嘴角的茶渣,接口道:“可不是么,现在连东海的颖州都蠢蠢欲动,昨晚我还和一个扶桑剑派的人打了一架,不知道他们又准备整出什么幺蛾子,真是群不记打的东西。额,茶水让俺喝完了,你想喝就让人再弄一壶来。”
门外,伺候了杨烈一辈子的老家丁杨安答应了一声,晃晃悠悠的去拿茶水了。
杨烈冷哼一声:“若不是不想毁了那样一个繁华的所在,大军在几十年前就推平了颖州,哪里还容得下那帮跳梁小丑露脸。我也听下人说颖州派来人,要求陛下将布防在东海的大军撤回来,说什么阻碍了颖州的贸易,吓走了许多海外的商人,更明里暗里的说凭颖州自己的力量足够自保,用不着大军护卫。哼,像这般折腾下去,早晚会耗尽陛下的耐心,到那时候,我看他们还能嚣张起来不?”
大梁初创之时,大军南征北战,打下大大的江山,但是行军打仗,说到底就是打的钱粮。为了筹措军费,当时的皇帝被迫下旨绝不出兵攻打颖州,颖州是东海之上最大的港口,城内有着无数的财富,于是颖州提供大批钱粮做保护费。于是颖州在大梁地位超然,基本算是国中之国。打下偌大的江山却没有打下颖州,想来也是杨烈心头的一根刺,不然也不会经常叫嚣着要马踏颖州了。
楚南连忙安抚激动不已的战争狂,道:“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小辈们去干就好了,您没事下下棋溜溜鸟,含饴弄孙啥的才是您该想的。”
杨烈满脸诡异的看着楚南,挑挑眉毛,嘿嘿笑道:“唔,我也想额,那个什么什么弄孙啊,可是你小子不争气啊,这么久了连个动静也没有。”
楚南叫屈道:“你自己给我生个孩子看看?不是俺不想,而是………………额…………”
楚南发现杨烈眼神诡异的看着自己身后,回身一看,只见杨梅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手中端着茶水,脸色古怪,却是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