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信你在做自己的工作,而不是渎职?”阴世雄冷笑,赵良泽早在电话里跟他说清楚了,这实习女警一个人出来执行任务,本身就是违法的,因此他只是说:“叫你的搭档来跟我说话,你一个实习警察,还不够资格盘问我。”
徐飘红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她其实不应该一个人出来执勤的……
而且她不过开警车出来兜兜风。
徐飘红脸色一下子阴晴不定起来。
“现在知道怕了?”阴世雄背着手,神情十分冷峻严肃,“你知道刚才的胡搅蛮缠很过份吗?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面子上,我们早抓你回去关小黑屋了。”
“抓我?凭什么?!”徐飘红这下真愤怒了,这人居然知道她爸爸是谁?那还对她那么嚣张!
她最看不起那些仗势欺人的人!
“凭什么?凭你阻碍军务!”阴世雄吓唬她,“再说你本身就不合法,首长的车又没违反交通规则,你居然还能截停他。”
“他开得时快时慢!”徐飘红非常不满,想起刚才那只大手在她手腕上举重若轻的一握,她心里一跳,强自镇定,“这样开车很危险,跟酒驾一样,必须阻止教育。”
“……时快时慢也要管?又没有阻碍交通,你截哪门子停啊?!”阴世雄觉得这女警脑子秀逗了,“你是走关系进的警局吧?这么基本的规则都搞不清楚,也不知道是谁给你开的后门。”
阴世雄最后这句话真是惹恼徐飘红了,她憋了好久的委屈,终于哇地一声哭了,指着阴世雄抽抽噎噎地说:“我没有靠家里的关系!我是靠自己考进来的!”
“你确定?你连交规都没有搞清楚,一个实习警察也敢一个人开车上路执勤。——你这样的水准,是怎么靠自己的能力‘考进来’的?”阴世雄看着大年三十也没什么事,就好心教这姑娘做人了,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我当然是考进来的!”徐飘红从衣兜里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不然靠我家里,我能只做实习警察?”
阴世雄翻了个白眼,“徐警官,你不会不知道警察也是纪律部队吧?不会不知道纪律部队进人都是要政审的吧?”
“政审?不会吧?”徐飘红狐疑了,“做个小警察也要政审?”
“只要政审,你的家庭出身就瞒不了别人。你爸爸……你爸爸是副参谋长,上校军衔是吧?你们警局的人会不知道?”阴世雄摇摇头,“你今天真是运气好,遇到我们首长心情不错的时候,不然的话……”
“你首长、首长的叫了半天,他到底是谁啊?”徐飘红企图转移话题,不想去思考阴世雄刚才说的话,一想到深处她就觉得没意思,她不想知道这个工作还是靠了家里的关系。
“这么说吧,我的军衔是中校,但我只是他的生活秘书。”阴世雄提示了一下,“知道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徐飘红心里一颤,能用中校军衔的人做生活秘书,那人最少也是少将了……
可是刚才那男人,看上去虽然很成熟稳重帅气,但绝对是年轻人啊,不是像她爸爸那样快五十的人了。
“我是阴世雄,首长霍绍恒的生活秘书。你爸爸既然是军人,你回去问问他,就知道霍绍恒是谁了。”阴世雄说完话,转身就走了。
他还要继续跟着霍绍恒和顾念之的车。
不能跟得太近,所以他现在追上去也没有关系。
徐飘红听了阴世雄的话,站在空旷的大马路边上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天空还是那么蓝,云彩还是那么白,但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她怔忡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打电话回家。
“爸,我是飘红。”
“飘红?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今天是大年三十,还在上班?要不要爸爸派车去接你?”徐副参谋长急忙问道,很心疼自己的女儿。
徐飘红心里一暖,跟爸爸说了几句好话,然后问:“爸,你知道霍绍恒是谁吗?”
“霍绍恒?知道啊,你问他干嘛?”徐副参谋长愣了一下,没想到一向清高的宝贝女儿居然也打听军中的事情了。
“他很有名吗?”徐飘红反问,“比爸爸还厉害?”
“你这孩子,我怎么能跟人家比?”徐副参谋长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人家是少年英才,二十八岁的少将,开国以来头一份。”
“啊?还是真的啊……”徐飘红倒抽一口凉气,“我我我……我今天可能做错事了……”
她都快哭了。
“怎么了?闺女别急,慢慢儿说。”徐副参谋长立刻心疼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爸爸给你摆平!”
不就是一个小破警局?一个电话过去,那边的局长就该拎着礼物来他家“拜年”了……
徐飘红听爸爸这么说,眼神闪了闪,低下头拈弄警服的衣角,吞吞吐吐地说:“是这样,我今天出来执勤,在三环截停了一辆车,结果发现里面坐的是霍……绍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