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丁鹏跟随向金宽来到宝鸡总兵营小校场。
小校场是宝鸡当地驻军排兵点将的地方,向金宽人脉极广,向宝鸡官府暂借此地用作比武。
此外,向金宽还邀请了宝鸡当地诸多武林人士观看这场比试,他的目的就是要当众打败操行之,扬四海之名的同时挫挫同心盟的锐气。
丁鹏二人到来的时候,小校场已经聚了不少人,有江湖名宿,帮派人士,武人拳师,还有几名身穿袍服的官员,向金宽朝领头的那名官员当先迎去,嘴里大笑道:“胡大人,想不到您能来为老向助威,俺真是太高兴了!”
那名胡大人是个面容清癯的中年官员,微微笑道:“今日听闻向舵主和同心盟操大侠比武较艺,值此盛会,本官自然是要来的。为免伤和气,你二人点到为止即可。”
向金宽点头不止,满口称是,心中却在菲薄:这个胡唯平身为陕西按察使,今日竟为了一场比武跑到宝鸡,恐怕目的并不单纯。
在向金宽和胡大人寒暄的时候,丁鹏也碰到了几位熟人,有法门寺的方丈本缘,还有本同和尚和几个僧人,长青门的王天福,太白派的银枪叟包厉,宝鸡蓝带帮的帮主司空飞等人。
王天福见到丁鹏,眼中闪过一道恨色,随即将脸转向一边,似乎不欲在这种场合和丁鹏起冲突。
丁鹏还看到了宏远镖局的少镖头丁少锋,丁少锋跟着一个红光满面大约六旬左右的老人,应该是宏远镖局总镖头丁擎雷。
丁鹏和本缘方丈等人打了招呼,本缘很热情地将他介绍给其他人,其实这些帮派首脑丁鹏都认识,以前跟着灵蛇老人或多或少接触过,不过现在身份不同,他也是一派掌门,所以大家郑重施礼,互道久仰。
太白派掌门银枪包厉看了看旁边的王天福,笑着对丁鹏道:“听说前些时日丁掌门和王掌门闹了点不愉快,王掌门气得在家休养了两月才好,今日老夫做个和事老,大家就此揭过,以后还是好朋友。”
包厉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事实上他的这番话也确实不安好心,这种人多嘴杂的场合本来就不是化解矛盾的地方,他又当众揭王天福之短,王天福当即就脸色铁青,连先前敷衍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丁鹏笑笑道:“在场各位都是老前辈,在下自当听从。俗话说行走江湖以和为贵,我灵山派向来都是和气当先的。”
包厉夸赞地点点头,又转向王天福:“老王,你觉得如何,今日就把这事了结算了,免得让外人看笑话,我们太白三派同气连枝,这是上百年的传承……”
“姓包的,你纯心看笑话是不是!”王天福再也忍不住,怒道:“老子和你太白派同个屁的气,连个屁的枝,滚你娘的蛋。还有姓丁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子绝对和你没完!”
丁鹏面显遗憾,心中却是偷笑,今日有包厉一激,倒也不全是坏事,王天福这么忍不住一动怒,他以后用什么手段,自己也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即便到时候对王天福和长青门不客气,外人也不能说什么,是他王天福不同意和解的,不是我丁鹏不愿意息事宁人。
蓝带帮司空飞出来打圆场道:“大家不要吵了,今日是向舵主和操大侠比武之日,有什么争执下来再说好了。王掌门也平平气,在下知道王掌门受了委屈,不过公道自在人心,是非曲直总会有理清的那一日。”
听了这话,丁鹏留意地看了司空飞几眼,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口气不对,话语中明显袒护王天福,估计王天福最近在宝鸡城活动,没少登蓝带帮的门。
丁鹏将各人神情表现暗自记下,哪些是偏向灵山派,哪些是偏向长青门,哪些是搬弄是非,哪些是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这些表面的东西虽然做不得准,但总是一份参考。
众人安静了片刻,忽然听得那边有人喊:“操大侠来了,那个穿黄裳腰系红色绶带的就是操行之……”
“想不到这么年少,比他娘老子的徒儿还年轻……”
“操行之风范不错,有高手气派,他身后背的就是流风剑吧?”
“操大侠……”
众人议论纷纷,丁鹏循着指点向那边看去,只见一个黄衣少年翩翩从小校场大门走进来,不急不缓,神态从容。
操行之走得似慢实快,片刻已至众人面前,向金宽大步上前,笑道:“行之,老哥还以为你不来了。”
操行之扫视周围,眼中精光一闪,淡笑道:“向老哥摆了这么大场面,一心等候小弟,操某如何敢不来?”
向金宽哈哈大笑:“听说你昨夜醉宿春花秋月楼,一人大战四大花魁,今天还能精神抖擞地站到这里,真不愧是少年英杰,哈哈,英杰……”
旁边人群中丁鹏听了这话,暗中皱眉,向金宽这话说得有点失了身份,操行之身为八英四十四杰中的一员,向金宽特先说他醉酒青楼大闹花魁,又特意着重点出不愧英杰,如果被有心人传出去,八英四十四杰中的其他人肯定会对向金宽有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