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脑海里只有“嗡嗡嗡嗡”声的少年,此刻却不停回荡着“你妻子”、“大舅子”的字眼。于是刚刚清醒过来的脑子再一次糊涂宛如泥浆,甚至情绪上脸有一种下刻自己便会爆炸的错觉,太过憋屈与难受!
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薛炎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像是护着绝世的瓷器,那样的关切与担忧、爱怜与牵挂。毫无疑问,被他抱在怀中的少女正是十几天前还不可一世,几乎将整栋酒楼里的人都变成她奴隶的……薛微凉!
只是如今的女孩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出小小的yin影。脸se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丝毫血se。身上无明显的外伤,只是光听那几乎只出不进的呼吸声,便能知道这女孩怕是内里腑脏间所受的创伤该当不小。
——想是沸腾的人声与议论声终于传进了薛炎热的耳朵,如雕塑般凝固望着自己妹子的汉子终于抬起头来,眼睛布满血丝的他看到颜木的第一眼便闪过几丝喜se,干裂的嘴唇微微嗡动,极细小虚弱的声音传来:“妹子她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妹夫,可莫再多怪她了!”
混沌的脑袋,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看到薛炎热不经意间微微颤动的双手,颜木就知道这小子恐怕也没有表面看来那么毫发无伤。现在的少年只要稍稍流露出点什么异样,这两兄妹恐怕便是十死无生的结果。
于是,在最应该发飙的时刻,颜木却诡异地静了下来,只觉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如此清醒过。忽略掉称呼问题,身份问题,虽然说得委婉,但他知道薛炎热是什么意思,只是那毫无顾忌的“祸天下”不是故意的?那劈头盖脸而来的一斧也不是故意的?除非他是疯了他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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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望着依然仿佛熟睡和终究也撑不住晕了过去的薛家兄妹,颜木愣愣的发呆。自己果然是疯了……自嘲地笑了笑,眼光穿过,像是在看着远方,又像是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兄妹俩。
是,薛炎热没有带他标志xing的狼牙棒,攻击时又是带着面具,匆匆一面下如今旁人认不出来倒是毫不出奇;至于薛微凉?要不怎么会有人骂颜木禽兽呢——现在的她又恢复成了在火焰洞时初见的模样,纵使那天她没有任何遮掩存在,这清纯可爱的小样子又如何能同魔焰滔天的恐怖女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当初那几天朝夕相对太过熟悉,要不是那斧子、铠甲太过扎眼,现在的颜木恐怕也很难认定。事实上,现在的少年已经不确定了,甚至荒唐地想着,难不成有一对和薛家兄妹极度相像的人存在着?姐姐哥哥之类的?
要知道人生长可不是吹,想大就大、想小就小,谁又能想的到十几天前魅惑天下的绝代妖娆,在此刻会如同瓷娃娃小女孩般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这个,对他们来说绝对称得上是龙潭虎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