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好像又是讨厌的一天。”
博迪·史密斯慢慢睁开眼睛,有些懒散地冲着孤儿院里一成不变的天花板抱怨。
他已经十一岁了。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不同。
能够不依靠任何工具就使物体移动。
能够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能够在情绪波动强烈的时候伤害别人。
能够准确地预测明天的天气。
能够轻而易举地记住自己想要的知识。
能够完美地隐藏自己的心思。
能够作出远超同龄人逻辑xing的推断和计划。
能够……某种程度上,心想事成。
所以一切事情都如字面上一样发展。黑发黑瞳的小博迪出生就被遗弃在这个孤儿院门口,带着一张写着“博迪”的纸条和一张薄薄的包袱皮由好心的嬷嬷抚养长大,由于恰如其分的聪慧被特别送往学校就读——应该这么说才对?
博迪推了推略显方大的眼镜,嘴角扬起一个凉薄的弧度。
他的嘴唇长而薄,据说,这样的人聪明而狠得下心来。
(今天的课,还是不要去上了……毕竟都这个时候了。而且,那种程度早就不能满足我了。说起来,那个女人还真是……今天大概也一样。)
“哦,哦,我的小博迪……”
哦,她来了。
博迪挑了挑眉毛,从床上慢慢地坐起来,就像任何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一样。
一个满脸皱皮,有些肥胖的老太太一边用一块小得滑稽的织花手帕拭着泪,一边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不认识的人。
从衣着上看,又是可敬的绅士。
博迪配合地作出不知所措地想要下床的动作。不出所料,那个女人立刻就把手伸过来阻止了他。
“小博迪,不要……你每天吃得这么少,这么虚弱,别摔着了……”
老嬷嬷假惺惺地哀哭。
“卡丽娜太太,这个孩子……就是你说的那个智商160的超常儿童?真是,真是太可惜了……”
那个戴着现在已经很少见的高顶礼帽的绅士,看起来怜惜之心大起。博迪甚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样的事他已经整整见了四年了,最后的捐款都是被那个可敬而有善心的女人拿去换了嘴里的吃食,自己却不曾分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