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驾驶着战车在地下纵情奔驰,时而挥动缰绳加快速度,时而勒紧缰绳让战车缓慢行驶,时而拨动缰绳变换方向,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战车并非避开了大地,而是完全无视了周围的环境,仿佛泥土与岩石都是不存在的事物。
她似乎很喜欢驾驶战车,许久后才扭头问道:“夏洛特卿,你们还有没有其他隐秘的集合点?”
夏洛特摇摇头,下意识抓紧了战车边沿。
“陷落划痕出现之后,我们全员都会摒弃一切集合点,转而前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安全屋,等到风波过去之后再重新集合。恐怕我们暂时是联系不上其他人的……不过倒是可以先去我家避避风头,那里应该很安全。”
夏洛特叹了口气,只希望最坏的预测不要成真。
尼禄一手搭在少女肩头,道:“给余指明方向。”
夏洛特眼中的世界顿时变了。周围的土石化作了淡淡的虚影,大半个家园都化作了可视度极高的三维立体透视图。然而令少女感到不解的是,周围还标明了更多线条,看构架应该是建筑物和道路。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线条与家园的建筑结合起来,也不知究竟是什么鬼。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奇特的视角看待世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后才指了个方向,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就是那里。”
尼禄一抖缰绳,战车开始想着目的地加速飞驰。
不久之后,一行数人便已在外城区的小屋里停了下来。
夏洛特颤颤巍巍地从战车上爬下来,感觉腿都在发软。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土里穿行,更没想到自己再见老师的弟子时,对方……变成了血脉觉醒者。
说实话,现在的场面是尴尬的。
齐贝林虽已恢复了人类的身体,可他之前那副怪物般的样子还是被看到了,此时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同期生。他只得低头坐在一旁,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至于艾玛……这娃一开始的位置正巧与战车行进路线重合,当场就被撞成了脑震荡,现在还晕着呢。
打破寂静的,是尼禄。
“夏洛特卿,这两位就是你的同期学徒?”尼禄斜倚在战车上,挑眉道,“还真是给了余一个大大的惊喜。”
“其实,我也挺惊讶的……”
齐贝林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道:“没错,夏洛特,我就是个怪物。不管是杀还是流放,我都认命。但这事和艾玛无关,她也是刚刚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夏洛特皱起眉头,不满地道:“齐贝林,你以为我是家园那群黑皮狗么,对血脉觉醒者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就算是夜枭那藏头露尾的家伙都不会出卖你的!”
不就是血脉觉醒者,她今天是见得多了。能变成金属形态的小狐球,会说人话的妖精黑猫,她哪个没见过?所以说,齐贝林这家伙还是得多学习,不然真的tooyoung,toosimple。
齐贝林心中涌过一阵暖流,神色缓和下来,这才有时间打量救了自己二人的奇怪组合。
“她是谁?”齐贝林好奇地看着尼禄,又打量了一下夏洛特头顶的金属小狐球,“你头上的又是什么?这才一天不见,我们身上似乎都发生了一些……很神奇的事情。”
夏洛特张了张嘴,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除了知道战车狂叫“尼禄”,金属小狐球叫“道雪”之外,其他还真是一概不知啊?
尼禄看出了少女的窘迫,微微笑道:“说起来,余还没正式自我介绍过。”
她站直身子,手拄奇型大剑,表情严肃中透着骄傲与张扬。微风适时地轻抚而过,吹起了少女的衣裙和金发,荡起阵阵鲜红如浪的波涛。
风向她低头臣服,云远远飘散,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少女荣耀而立的身姿。
二人气势为之一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朕乃荣耀的执政者,神国的破灭者,罗马第五代皇帝,”尼禄微微扬起头,阳光垂直而落,将她笼罩其中,“尼禄·克劳狄乌斯·凯撒·奥古斯都·日尔曼尼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