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你打的鬼主意哀家暂时先不过问。”祸灵梦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拿出可怜的烟袋,“不过现在这事,哀家却不能视作未见,”
“现在的什么事?”九尾狐眨眨眼睛,天真地问道。
祸灵梦懒得和这影帝扯皮,直接了当地说道:“那个berserker艾蕾莎,哀家不信你没看出端倪。就算相处的时日尚短,她却依旧是天时的英灵。以那个仓鼠孽龙的性格,别说是只认识十数天,便是初见的人他都会细心地保护起来。”
说到这里,她不由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就连哀家这样的魔神他都能接受……真是个笨的可爱的孽龙。狐狸,哀家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被传统英灵殿强行赋予‘秽’的英灵?”
“笨蛋团长绝对是仓鼠加老母鸡的混合体,收藏癖和保护欲都太强啦。”九尾狐毫不犹豫地给某个少年安上了新头衔,但那不时抖两下的毛茸茸狐耳却证明她说这话时绝对是带着满满的善意。
“所以狐狸,你的作为绝对会让天时伤心。”祸灵梦直视九尾狐双眼,一字一句地道:“天时伤心,哀家就会做出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神社里最近似乎还缺条过冬用的狐尾围巾。”
九尾狐额头冒出丝丝冷汗,勉强保持着比哭稍好一点的微笑,道:“博丽巫女,人家真的没……”
她本想继续装傻,可惜最终还是在对方冰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不得不无奈地道:“好吧好吧,人家承认自己是带了点小心思啦。不过绝对不会有坏处的。”
“跟哀家说说看。”
“前次圣杯战争中,berserker艾蕾莎并未和人家产生过交集,所以人家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情况。但眼前这幕很有意思不是嘛?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挣脱令咒的束缚,这可是只有在面对笨蛋团长的时候才会发生呢。”
九尾狐摇摇尾巴,荡起阵阵金绿色的波纹,“她对笨蛋团长有着深入骨髓的仇恨,那她对那个男人就必然有着同样程度的眷恋。所以解释不是很清楚了嘛?要不然他们前世有着很深的羁绊,要不然这个男人就是她曾经的御主。嗯。一般的主仆关系恐怕难以拥有能够冲破令咒的羁绊,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恋人吧。berserker艾蕾莎是个地道的西方人,那男人是东方人,前世说可以忽略。剩下的……”
“哀家并不认为这样很有趣。”祸灵梦微微皱眉,语带不满地说道:“你让berserker艾蕾莎和她曾经的恋人对战,这只能让人联想到恶趣味。”
“怎么能说是恶趣味呢。”九尾狐摊摊手,无辜地道:“那个男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曾经的记忆。现在只是一心一意地为那个伪神作战。人家让他们打一场,可是为了唤醒那人的记忆哦?”
“哀家怎么觉得,你和天时所说的幕后黑手极为相似?”祸灵梦瞥了她一眼,语气转为淡然,“一样的喜欢折磨他人,让他们自己亲手毁掉曾经美好的一切。最后在中死去。”
九尾狐连忙摆手:“可别给人家套帽子,要是让笨蛋团长听到非得把人家揍出翔来不可。博丽巫女,人家要是真想折磨别人的话可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马脚,这次人家是真的想帮帮他们啦。”
“别不相信,就连柯翊那个阴沉的家伙都愿意相信爱情。为什么人家不可以?哼哼,母亲大人很小的时候就教导过人家。不爱就敬而远之,要爱就爱到丧心病狂,人家可是最听母亲大人话的乖孩子哦?”
“他们一定没关系的,因为人家相信爱情。”
“啊,是么。”祸灵梦斜了九尾狐一眼,完全不像是在威胁似地平静说道:“希望你没骗哀家,不然神社里绝对会再添一条狐尾围巾。”
九尾狐下意识地将尾巴往身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地道:“怎么会呢,人家从来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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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请先退后,这个怪物由在下解决。”乔治一摆长枪,战意高昂地道。他打心底里厌恶眼前这个满身污秽的怪物,恨不得立刻捅死对方。
曹瑾从善如流地退到后面,干净利落地把战场交给对方。现在这局势在她看来有些诡异,自己貌似是在帮着敌人打自己人啊……真不知道九尾狐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乔治不声不响地揉身上前,长枪携着凄厉的风声猛然刺向敌人要害,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berserker艾蕾莎依旧死死地盯着曹瑾,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的偷袭。事实上她根本没防备过那个人,在她心里从未想过身后之人会毫不犹豫地对她下死手。
然而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包着沁血白布的长枪直接捅进了berserker艾蕾莎的心脏,枪尖透胸而出,乌黑的血如喷泉般涌出伤口。但这还不是结束,一击得手的乔治用力搅动枪身,狠狠地绞碎了对方的心脏。
如果是普通人,这一击已经足以致命。可惜他面对的是英灵,被传统英灵殿赋予了“渎神之秽”的艾蕾莎.弗拉德。这是连皇权缩影都不愿碰触的最强之“秽”,更何况一支已经被封印的朗基奴斯之枪。
“该死!”乔治抽身急退,带起一阵血雾。漆黑的“秽”犹如跗骨之蛆般纠缠着长枪,仍凭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berserker艾蕾莎呆呆地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在蠕动中急速复原。混沌的大脑中一片茫然,唯有越来越强的情感充斥其中。
那是甜蜜。也是哀伤。
“终于……又……”艾蕾莎眼中闪过一丝晶莹,杂乱的记忆纷涌而出。那些往昔的片段中尽是眼前这人的脸庞。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乃至每一个瞬间都是他。
她还记得,那人温柔地为她披上自己做的斗篷,上面被针刺破而留下的血迹仿佛都近在眼前。
她还记得,那人在自己选择重回berserker职阶时所流出的眼泪,温暖而忧伤。
她还记得,那人握着自己的手,亲口说出“还能再见”时颤抖的声音。
所有的所有她都记得,除了眼前这张冷漠的脸。
“为什么弄不掉……不管了。先解决敌人再说。”乔治小声嘀咕一句,再次挺枪直刺。那个怪物仍热毫无反应,任凭自己的枪刺进她咽喉,然后被切掉头颅。
“这是怎么回事……”他轻声自语着,用力将那张满是难以置信的脸甩出思绪。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忽然开始微微抽痛。
他也不想知道。
软弱是信仰的大敌,他必须让自己心无旁骛。
“这下该死了吧。”
可惜。他还是小瞧了“渎神之秽”的威力。别说碎心断首,就是碾成粉末berserker艾蕾莎也能恢复如初。想要杀了她,只有烧尽那一身的“秽”才行。
断首重生的berserker艾蕾莎紧紧地盯着乔治,越来越多的回忆几乎撑破了她的脑袋。
“这痛苦……是什么?”她喃喃自语着,模糊的语言正在一点点变得清晰。
身体上的伤痛已经消失,但灵魂上的痛楚却愈发强烈。
她切实地完成了自己的约定。哪怕是规则也不能将其阻断。
“我……回来了……”
“怪物的复活宣言吗?还真是适合你啊。”乔治冷笑一声,强迫自己忽略了心中奇怪的痛楚。仿佛有一种力量驱使着他将对方抱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出“欢迎回来”。
但他将其归入了“恶魔的诱惑”。
“不对,我……”berserker艾蕾莎拼命地想要否定,可大脑却难以组织出完整的语句。所以她决定顺从本能。张开双臂去拥抱对方。
迎接她的只有无情的武器。
“奇怪,我的手怎么……”乔治握了握拳。疑惑地看向双手。那本该稳若磐石的肢体此时却在莫名地颤抖着,连枪都有些握不稳了。
“恶魔,你对我做了什么!”
berserker艾蕾莎死死地握住刺入身体的长枪,一步步向前走着。污秽的涂满枪身,疯狂地污染着弑神之枪的封印。
“还差……一点……”她艰难地踱步前行,眼中满是希望的光。螺旋之火正在不停地灼烧着她的身体和灵魂,哪怕是英灵也难以承受这种痛苦。
但她不在乎。
所爱之人近在眼前,还有什么比拥抱对方更重要?
没有,没有!
“放手,怪物!”乔治运使符文,猛然震碎对方的身体。裹着长枪的白布上到处都是少女的碎肉,整体犹如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似地。
少女伸直的手离他只有一寸不到,这距离却已如天堑。
“呼,呼,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乔治抓狂地扶着脑袋,心脏抽痛的近乎停止跳动。
我没做错……
眼前这怪物是个玷污了主的恶魔,杀了她才能净化世界!
一切都是为了主的荣光!
“你已经不认识我了么。”berserker艾蕾莎在他身前三米外重塑身形,美丽的脸庞上挂着一丝痛苦的笑容,“短短数月而已,只是这么短暂的时间……你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汹涌的感情如同决堤地洪水般冲破一切,那被berserker职阶所限制的理智慢慢地重回身心。然而这并非没有代价,传统英灵殿的违规召回正在疯狂地撕扯着她的精魂之火。
“闭嘴,怪物!”乔治脸色狰狞,长枪如出海的蛟龙般卷向对方。他已不再去听那恶魔的私语,这对他的信仰来说是最大的亵渎。
只要杀了那个怪物就好了。我就还是我,为主的荣光而奋战的战士!
“怪物?”艾蕾莎咬着嘴唇。仍由对方的武器刺入身体,“你说……我是怪物?”
距离正在拉近。
心却如坠冰窟。
自己一直在努力着回到人世,即便是成为其他御主的英灵也没关系。
强行挣脱令咒到底有多痛苦?
就像有人用刀子不停地挂着你的骨髓,再将烧红的烙铁插进脑袋里。规则就是规则,不是你说违背就能违背的东西。
这一切她都不在乎。
只要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只要能再靠进他的怀抱,那就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