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富强富强,富和强是两码事;同样,富贵富贵,富和贵也是两码事。富者,多也;贵者,尊也。富贵者,富裕且尊贵也。富者不仁不为贵,贵者无财不为富。天为贵,地为富。天地合一为富贵。一个是物质,一个是精神。豪门,贵族是需要历史的沉淀的!土豪,富户是可以一夜暴发的。在两者分道扬镳时,富会不过三代,贵的培养少不了三代。在物欲横流的时代,清苦的苦行者用不着太烦恼,你们是精神贵族,你们或你们的后代会富裕,其实,在精神层面,你们现在也不贫瘠。希望能看到这些文字的同道能互勉,而不屑阅读的土豪,可能有点富,但一定算不上贵,因为他们不懂我们。土豪们会自感富即贵,而真正的贵更多的是“担当,责任,大爱,有未来。
……
战报和李舜举的遗表传到京城时,又是一个深夜了。皇帝赵顼一直在黑暗的皇宫深处等待着,他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这样的消息!
一战死难20余万人,这是自宋朝建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居然被他这个最有理想最有抱负的人创造了出来。多么的讽刺,多么的悲哀!
这一夜,神宗绕床苦郁,整夜不眠。第二天早朝时,和臣子们说到永乐城之败,突然间他痛哭失声,无法自抑。
他实在没法原谅自己,极端高傲敏感的心灵让他迅速地坠入自责自伤甚至自虐的情绪里。这一年他年仅35岁,是一个男人最风华正茂精力旺盛的时段,可他的健康快速地衰败了。
思路越想越窄,越来越低落,要命的是他还非常的聪明。不用别人指责,他自己清楚两大战役败在了哪里。用人不当。
去年五路西征时王中正是个废物,高遵裕在重任面前居然变得自私,亏得种谔挽回战局,使得去年的西征虽没完成预定的灭夏目标,但也把西夏搞得够呛,自已的损失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可现在,回想起来,永乐城里的徐禧真是个千古笑话,徐禧不谙军事,刚愎自用,屡拒部将正确建议,一意孤行,在选用地形、判断敌情和指挥上一错再错,每每贻误战机,致使宋军惨败。
回想安石先生还在时,复熙河、平荆蛮、征交趾,战无不胜,王韶、章惇、熊本、郭逵每个人都独当大任始终其事,两相对比,他找出来的这几个都是些什么动物……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国力损耗、军队凋残,士气低落,如果说他登基以来还有什么贡献的话,就只剩下了熙宁改革。
但是,那条产业链条,必须要通过外战成功,收复土地,才能创造出更大的利润,来回报被压榨的国内经济。现在外战打到这程度,链条已经崩断,之前改革的弊病立即就会显『露』出来……这样一来,一生所为,没有一件事是成功的。
甚至连正面的意义都没有!
皇帝赵顼深深地感觉到了绝望,以后的路还要怎样走呢?这时,皇帝赵顼想起了种谔反复坚持的蚕食主张和拼死反对的永乐城的建设,他想把种谔找来,看看,还有什么补救办法。可是噩耗传来,种谔死了。种谔郁怒淤积,得了背疽,死时年仅57岁。
想想种谔,他的种家军大部分主力都被徐沈二人带走筑守永乐城,在徐禧的昏招中百炼精兵鄜延军团在永乐川灰飞烟灭。
种谔死了。怎么死的?当然应该说是气死的。但史书上的记载是疽发而亡。
种谔的死法并不独有,他父亲生前的亲密战友,北宋第一名将狄青也是这么死的,史书上记载那叫疽发(不过一个是疽发髭卒,一个是疽发背卒)。而种谔比狄青多活了八岁——五十七岁。
又,去年。郭逵、李宪、种谔的战友,威名赫赫的王韶死了。也是死于疽发。他的疽发可厉害了,病痛折腾得他颠三倒四,像个精神病一样,身体溃烂,皮肉一块块的掉下来,连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能看见。为什么会这样呢?有人说就是因为他杀人实在太多了,征战无数之故(史云:“韶晚节言动不常,颇若病狂状。既病疽,洞见五脏,盖亦多杀徵云”)。
疽,中医指的一种毒疮。中医认为,疽,气血为毒邪所阻滞,而发于肌肉筋骨间,成疽。
《五十二病方》,《灵枢?痈疽》称:“热气淳盛,下陷肌肤,筋髓枯,内连五脏,血气竭,当其痈下,筋骨良肉皆无余,故命曰疽。疽者,上之皮夭以坚,上如牛领之皮。”其特点为疮肿深而重。宋以前之疽仅指无头疽,自宋《卫济宝书》始见有头疽的描述。现中医按疽病早期有头和无头而分为有头疽和无头疽两大类。
有头疽如脑疽,发背,搭手等,初期顶如栗米,根脚坚硬,发痒发痛,日后根盘渐大,脓头渐多,『色』红灼热,溃破后,状如蜂巢,一般属阳证。若兼见神志不清,气息急促等全身症状,为痈毒内陷,属危象,包括脓毒败血证等类型。
无头疽发于骨骼肌肉深处,漫肿无头,皮『色』不变,疼痛彻骨,难消,难溃,难敛,溃后易损伤筋骨,类似急慢『性』化脓『性』骨髓炎。
狄青、王韶、种谔,三北宋名将,均屈辱被损,心神郁结,又军旅生涯艰苦,卫生工作也差,内外夹攻,疽发,又生无可乐,就死无可憾,随缘吧,离开这个世界吧,可以理解。
现在,永乐城之败对皇帝赵顼的打击远远超过元丰西征,他的富国强兵梦从此破碎,变得意志消沉,厌倦兵事。
当然,永乐之败的相关人等赵顼还是要处理的,在皇帝赵顼眼里,坐镇守卫米脂的沈括,本应率军救永乐,但听闻夏军数万奔龚绥德,危及关中,他便“先往救之,不能援永乐。”加之他先前附和徐禧筑永乐城,战后,他被贬为均州团练副使。后,元佑年间起复,沈括只做过光禄少卿分司这样的虚官,政治生命全然完蛋。当然,他闲居润州八年,才有时间写出《梦溪笔谈》这部巨著。虽然现在中小学课常常见他的画像,在史传上他并不是知名之人,仅列于《宋史》列传第九十一堆文臣中沈遘的附传。
此次大败,宋朝损失将校二百三十人,这是大宋军事力量的基架。为此大战,皇帝赵顼把老本都掏出来了,现在是扬百万变扬白劳了,而且是已经喝过过量盐卤的扬白劳了;精兵三万,这鄜延军是大宋的刀刃,精钢刀刃没了,剩下的是低碳的刀背了;最可怜的是十多万筑城后未及回去的役夫,也皆成夏兵刀下之鬼。
多少史书小说,为鄜延军可惜,为种谔等宋将可惜,可是没有一个人会留心这冤死的十多万筑城役夫,这十多万筑城役夫也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一爪半泥。
木兰辞大家都熟悉:“……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这几句辞描绘了在领导们一挥手时,老百姓家里自动平衡,木兰无兄长,唯能穿男装,替父去从军,易装上疆场。
木兰家应该不富,因为独生女木兰要“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但木兰她高贵,她勇往直前,义无反顾,成为了千秋美谈。
想想,如果,上山下乡,『插』队落户,支援边疆,干部下放,名额下来了,家里开会,有的家里打篮球,哥说,弟小,我去吧;有的家里踢足球,哥说,妹早晚要出嫁,妹去吧。最后,很无语,是不是像这十多万筑城役夫一样,有担当的,有责任的,有大爱的,没有未来。
……
痛定思痛,皇帝赵顼想起王木木了,今年重九,朝廷忙于西北战事,王木木鉴于徐禧的发难,所以,相见不如不见,今年重九没什么娱乐。曹王赵頵携其秘书顾明曾去大琉球看望了一下王木木,还是因为王木木一直对西北军事不看好,而朝廷,特别是徐禧的感觉异常看好,心里不踏实。可王木木口风不但没变,反而更加坚定,说:别打仗,别用徐禧。
曹王赵頵把王木木的口信转给皇上了。可皇帝赵顼自已却认为这是王木木在妒忌徐禧的才华,在忌恨徐禧多要了他的2500匹阿拉伯马和2匹汗血马,皇帝赵顼还认为王木木胸无大志,认为王木木想交好辽国和西夏。唉,不过,也是的,自已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阿拉伯军马和汗血宝马转眼间现在都成了西夏人的战利品了。西夏的铁鹞子本就利害,如今又得良驹,如虎添翼了。日后,西夏人将抢去的5000阿拉伯军马和5匹汗血宝马还可以作为母本,繁殖交配出多少良种杂交马啊!我们是偷驴不成蚀了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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