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公看到这么多人在说话,也站出来说了一句:“白名鹤是我孙氏的姑爷,有没有权过问我孙氏的事情,还由不得外人操心。我孙氏宿老说可,亦可!”
“那么敢问,白公子是依关中白氏子弟的身份,还是以孙氏姑爷的身份呢?”
对方借这个机会,又逼问了一句。
此时,白名鹤想起了后世那句至理名言,不是神一样的对手,就是猪一样队友。
大明道德层面上,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士子,或者是权贵。
孝排在第一位,甚至有父之过,子不举证的法律条文,用通俗一点的解释就是,老爸犯罪了,儿子可不用报官,还可以帮着逃走,藏匿。就算被官府发现,也不用连座,因为这是子之孝!
明律之中就有规定,名为亲亲相隐,只在谋反类大罪之中例外。
白名鹤不打算以孙氏的姑爷的身份处理这件事情,就是不想被孝字绑住手脚。
仅一个关乎到名声的、信与义,就已经让白名鹤有些压力了,再加上孝,这就代表着有些事情可以作,许多事情不能作了。
比如,适应的让孙氏作出牺牲,在祖产了有些许的让步。
再或者,为了寻求七里二十八村的谅解与帮助,孙氏长辈们出来认个错什么,这下更不可能了。
罢了。白名鹤缓缓的将头抬高了几分,高声说道:“此事,我关中白名鹤既然开口接下,自然不能只是说说而已,此时,我只想问一句。这水的事情,是这八里所有人的事情,还只是我白名鹤一个人的事情?”
“水的事情,自然是八里三十二村的事情,不过解决这件事情,却是白公子高义!”这次说话的,倒不是那位老秀才了。却是一个猥琐的老头在旁边低声说着。
白名鹤哈哈一笑:“这话说的真是好,不如我们立字为据?”
“立字为据,白公子要写什么?”老秀才也没敢当白名鹤是一个不中用的人。
敢在这里放下豪言,要解释八里三十二村水源大事的人,多少也定有些本事,
“立下字据,就说此事我解决之后,好处是我白名鹤,没有参与的人自然分不得半点好处。而且谁如果从中捣乱,八位里长总要给我白名鹤一个交待。”
白名鹤一说,所有人都愣了。
这死局,还有好处不成?难道是这年轻的举人老爷在诈他们。
老秀才没敢立即接话,暗自示意其他人也不要多嘴,思考片刻之后,对白名鹤说道:“捣乱者,就是与这八里三十二村过不去,这件事情老朽保了,愿立字为证。但说到这好处,老朽斗胆问一句,白公子可是打算解决之后,卖水?”
一提到卖水,众老者都是两种不同的心思。
一是感觉这年轻的举人,似乎真的有办法解决。二是这又是一诈。
当下,有人说道:“秀才就是功名,十年寒窗出一个秀才就是祖宗保佑了。县尊大人,却是京试的进士。秀才是千中取一,进士又是秀才之中千中取一,何等的能耐。数位县尊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只因是个死局!”
好口才呀,白名鹤心中也叫了一声赞。
只字没提半句举人,可意思却是,你不过就是一个举人,勉强算是人上人。可进士这样的人中龙凤,又是一县的父母都没有解决的,你在这里空口白牙。
这不是诈,还是什么。
从头到尾,也只字没提这事情到底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谁能相信。
白名鹤冷冷一笑:“拿纸笔来!”
当下,就有人去取文房四宝,白名鹤却给孙老叔公低声说了几句话,孙老叔公点点头出去了。
文房四宝取来之时,孙苑君也跟着进来了。
“先写第一份字据,我关中白名鹤为八里三十二乡解决水源之事时,任何人捣乱,各家总要有个说法,所以我需要八位里长,三十二位族长签字落印。写好了,我白名鹤也给你们一个交待。”
众宿老相互看了看,这字据倒是无法拒绝。
“写!”白名鹤没有亲自动手,他让孙老叔公把孙苑君叫来,第一个原因就是,找人代替自己写字。
关于写字,实在是无奈,白名鹤是现代人,钢笔字勉强还能入眼,毛笔字根本就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