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来找静和说话的时候提到此事也不由唏嘘。
“就跟做梦似的,前几天太子妃还风光无限地在安平长公主府上赴宴,与众位夫人们谈笑风生,咱们都以为……”郑夫人说道这里,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非议这些。
静和却猜得出郑夫人的话,就连她都一度以为皇上还会保着太子,毕竟所有的事情太子都不算实际意义上的经手,将所有罪名压到沈阁老身上,处置到此为止,却没有想到皇帝这回下的决心这样大。
她轻叹一声,道:“梁国公府可有什么动静?”
郑夫人接道:“夫人不说,我也觉得好奇,梁国公是太子殿下的岳父,可这回一通查下来,梁国公却没有丝毫掺和,听闻皇上也只是下令查察与此次科举舞弊案有关的官员,梁国公或许并没有参与其中罢。”
静和端起手中的盖碗,吹了吹茶汤上的浮叶,若有所思地道:“我倒觉得,太子妃是个人物。”
郑夫人稍稍吃惊。
是啊,梁国公府能摘得这样干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如此,梁国公府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静和知道,梁若琳再想给她找麻烦,就没那么容易了,梁若琳以往仗着自己的太子妃姐姐跋扈惯了,如今京城中逢高踩低,光那些讥讽和贬损就够梁若琳受的了。
郑夫人也觉得自己现在评论梁家有些迎红踩白,落了下乘,便转了话题道:“夫人您知不知道,薛阊的夫人沈氏昨夜在牢中暴毙了……”
暴毙?!静和虽然意料到薛湜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这个继母,但是没想到他如此耐不住性子,这么快便下了手。
若说沈氏暴毙狱中的事与薛湜没有关系,静和是不信的。
“说起来,薛阊的倒台也离不开沈氏的作为,她命人夤夜将自己的女儿和两个孙子送出京城,送到自己从前一位闺中密友家中,锦衣卫的人只管在后头跟着一路到了辛家,又按窝藏朝廷罪犯的名头抄了辛家,抄出了许多名贵珠宝器玩,其中不乏有权有荣孝敬的,这也就做实了薛阊受贿的证据,”郑夫人想到这里不由心生警惕,做官太太也真不是容易的。
往常多少人羡慕沈氏啊,她最初也有些心里不平衡,但这会子才觉得她们的日子虽清苦了一些,简单枯燥了一些,却过得踏实安心。
静和却在想薛湜会怎样对待他同父异母的弟妹,她没有刻意打听,但各种闲话还是传到她的耳朵里。
夫人们之间串门闲话,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料。
“那薛大人啊,可真是了不得,不说不知道,原来薛大人早将自己的名儿从薛家族谱上除了的,怪不得这回薛家抄家,薛湜却一点事儿没有,听说皇上还夸赞了那薛大人大义灭亲。”
“薛姑娘就惨了,听说被抓回京的路上,她逃了出去,说是尸身被狼给啃了,内脏都给掏了出来,还不如被押回京,至多也不过是被充军或是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