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一口唾沫
2018-04-02 作者: 李雪夜
第333章 一口唾沫
王安城目不斜视,只盯着常乐。
“你在外敛息屏气之时,连我亦感应不到,真是厉害。不知这本事是和谁学来的?”他问。
一剑青光至,他大袖一挥,竟然凭着肉掌之力挡下了青光。
那青光被他只手揉成一团,吱呀作响,却不得解脱。
穆将军面色一时大变。
“不想此贼实力又有提升!”他恨恨咬牙。
青光在王安城手中不断变形,被他肆意搓圆揉扁,吱呀之声如同痛苦呻吟。
他不看李岳亭,不看穆将军,亦不看洪子惜,只是盯住常乐。
“贵姓?”他笑问。
“姓常。”常乐答。
“何名?”他问。
“常言道。”常乐答。
“好名字!”他大赞,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你的父母一定是非常有想法的人。不知两位可安好?”
“皆已不在世。”常乐答。
“真是可惜了。”他叹了口气,然后说:“如此说来,你在这世间,岂不是只身一人?”
“算是吧。”常乐点头。
“那便好了。”他点头,“不然……你拜我为师吧,我将我这一手绝学尽数传给你,让你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人上人,你看如何?”
在场诸人齐变色,是未料到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中,王安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却只是笑看着常乐,只视诸人如无物。
“王安城,你自找死。”穆将军并不理会他说什么,又或要做什么。他面色阴沉,只是握紧了剑,于是,手中剑上青芒大动。
周身青焰起,刹那间有剑意生,一剑光寒,令月色亦刹那黯淡。
剑掠空,划出一道弧线,看似完美圆滑,但内里曲曲折折,如同巨兽利齿,锐气惊人,杀气惊心。
剑痕生于空中,王安城手中的青光便与之响应,突然间爆发开来,化为一道流光,欲与空中剑痕相合为一,斩杀王安城。
王安城微微一笑,只手重将那道青光再度擒住,揉来揉去,揉作一团。等空中那道表面光滑内里曲折的剑痕至前,他便将那青光随手一抛。
青光如石,猛击在剑痕上,本出于同源的两道力量,竟然在空中激烈交锋。
撞击之间,青光前掠,剑痕消散,青光无踪。
刹那间,穆将军被青光扫过,一时面色铁青,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嘴角,有血溢出。
李岳亭目光一寒:“秦士志竟然将炼狱交给了你?”
王安城缓缓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不愧是李岳亭,倒有几分眼力。”
常乐不知炼狱为何物,但想来,必是极厉害的东西。
火器?
王安城此时再度望了过来,认真地问:“常言道,你可想清楚了?拜在我门下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是与他们为伍,便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他一指穆将军与李岳亭:“似他们这般的青焰境,我只手便可以捏死。你可信?”
“如此说来,你是蓝焰境中的上三宫主人?”常乐问。
“好眼力!”王安城大赞,“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常言道,你看他们两人,修炼到一把年纪,也不过是青焰之境,哪里算什么高手?再看我,与这穆义年纪相当,却已经是蓝焰境之巅峰,他借火器之力,也伤我不得,反被我一招击退,受了内伤,如何能与我相比?你若拜我为师,我保你在四十岁前便能晋级蓝焰境,如何?”
“说起来,倒有些诱人啊。”常乐怔怔半晌后,缓缓点头。
穆将军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忍不住冷哼一声。
李岳亭皱眉:“少年人不能只思眼前,不思将来。人生路千条,非条条可达大道,有些看似捷径,实是深渊通路。少年人可以说错话,切不可走错了路!”
“这老头儿话不错。”王安城看着常乐笑,“确实应该想想将来——将来四十不到,便至蓝焰之境,何等风光?将来以我弟子身份横行天下,无人敢挡,何等逍遥?”
“有道理。”常乐缓缓点头,似乎真的动了心。
“竖子!”穆将军愤怒大骂,“我早知你这小子不过是争强好胜,根本不是懂什么侠义道理!算我看错了眼!”
剑锋上青光一闪,恶狠狠地说:“今日死前,我必先杀你!”
“只怕你办不到。”常乐淡淡一笑,“在这位王前辈面前,你自保亦无暇,还有力气杀人?别逗了。”
他摇了摇头,眼中有轻蔑之色。
“相爷算准一切,但你们几个少年,相爷却没有算到。”王安城看着常乐说,“想来只是半路遇上,一时少年心性,打算跟着这伙人干些什么行侠仗义的事吧。没关系,谁没有年少过?谁没有犯傻过?如今想明白了,便好。”
说着向常乐招了招手:“来,磕头拜了师,退到一边,看为师慢慢杀他们玩耍,是为第一课。”
“是。”常乐躬身一礼,缓步向前而来。
王安城丝毫不惧,任他走近自己身侧。
蓝焰巅峰,千人敌,如何会怕一个黄焰境少年近了身?
便如重甲武士,如何会怕一个刚刚习武不久,赤手空拳的毛孩子走近身旁?
王安城淡淡而笑。
“常公子,你可想好了。”李岳亭沉声说,“或许他是看中了你的才华,但也许……他只是觊觎你那敛息若木石的功夫。一旦让他得手……”
“那又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了?”常乐看着他摇了摇头。“不过是我自一只火狼身上学来,偶然的机缘之下修炼至如此地步的躲藏之法。算得了什么?王师但要,我便尽数奉上便是。”
“好,好!”王安城点头微笑,“你这孩子识趣懂理,真是令人欣赏!你放心,我确是看中了你的才华,真打算收一个好弟子。”
随即低声如自语般说:“只要你是真心。”
常乐看着对方,笑容淡然。
他知道,对方已然感应到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再伪装。
反正距离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