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落山之后,吴峥心怀忐忑牵着大青牛,后面跟着三十多头牛回到堡子,把牛关进牛棚回到家里时,一看到正在与奶奶说话的吴立山,脸色当时就白了。
平时总是跟在族长吴友仁身边跑前跑后的吴立山,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不用问吴峥也知道,肯定是自己躲在白杨树上干的事情被发现了。
“奶奶。立山叔。”
“吴峥你可回来了,让我好等。快跟我走,族长要见你。”
不知道这次去见族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甚至回不来的可能性都有,吴峥面露祈求之色对吴立山说:
“立山叔,能不能再等一会,让我给奶奶做好晚饭再去?”
不等吴立山答话,奶奶先对吴峥说:
“峥儿现在就去吧,时间还早,等见了族长回来再做饭也来得及。”
“奶奶?”
“去吧,去吧,奶奶现在还不饿。”
不知道吴立山是如何对奶奶说的,吴峥再次看了奶奶一眼,这才跟随在吴立山身后来到堡子里专门用来议事,家族祠堂旁边的一间屋子里。
见族中德高望重的吴继宗、吴继学,族长吴友仁,家族长支长孙吴立伟,武教头吴春已经等在里面,吴峥如同怀揣着七八只小鹿一样,战兢兢走进去,挨个打着招呼。
“三祖爷爷,大祖爷爷,族长,立伟大叔,吴春叔。”
按辈分,吴峥应该称呼吴友仁为爷爷,不过还是习惯地以族长称之。
当领他前来的吴立山在吴立伟的下手椅子上坐下之后,族长吴友仁才开口说道:
“吴峥,想必你也猜到了叫你来的用意。所以接下来的问话,你必须如实回答,听清了吗?”
“族长,我听清了。”
“那好,我来问你。今天上午是不是你击落的吴凡与吴毅手中的兵器?”
吴峥看看吴继宗与吴继学,又看看族长吴友仁,希望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些端倪,可让他失望的是,三人的面部表情都是淡淡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即便吴立伟和吴立山也是没有丝毫流露。
知道瞒不过去了,吴峥只能实话实说:
“是我。”
再也不敢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吴峥说完便低下了头。
感觉族长吴友仁停顿了两三个呼吸,才接着问道:
“那你告诉我们是如何击落吴凡与吴毅手中兵器的。”
“平时放牛的时候,我喜欢用小石块打野兔野鸡,所以口袋里时常备有小石块。当时眼看吴凡和吴毅就要伤到吴刚,情急之下才下意识扔出三颗石块打落了他们手中的兵器。可是,族长,我并没有偷学族中武技,那都是我自己练着玩,用来打兔子和野鸡的。”
见自己说完,屋中陷入了沉寂,吴峥等了一会,才抬头去看坐在上面的几个人。
“你说没有偷学族中武技,难道仅凭你随手乱扔就能练就如此精准的暗器手法?何况距离足有十五丈,如此大的力道,就是我也未必一击而中。”
吴春突如其来的责问,让吴峥的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如果他们认定了自己是偷学族中武技,那么今天定然难逃被挑断手足筋脉,并驱逐出堡子的可怕后果。自己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家里还有无人照看的奶奶呢。
“吴春叔,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是偷学了族中武技才练会了扔石子的手法,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好了。”
吴峥也急了。
吴春似乎纯心要与吴峥作对,不理会吴峥的毒誓,继续反问道:
“好,你说没有偷学,那你告诉我,你经常趴在堡子西头滚石山脚下那块大石头上干什么?难道不是偷窥族中的演武场吗?难道不是在偷学族中武功吗?”
随即一直没有出声的吴立伟也问道:
“还有,今天你为什么舍下族中的牛群不管,偷偷前来观看族中弟子大比?正大光明的看也就罢了,为何要躲在擂台后面的白杨树上掩人耳目?”
吴峥心想,你现在说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看,若是我真的出现在擂台之下,今年的工钱肯定又要被你们克扣掉一半。
“吴峥,你怎么不说话了?”
“族长,我知道错了,不该舍下族里的牛群不管,而偷偷去看比赛。要不族里扣我的工钱吧。”